“你每日送来的那几个小菜,也太小气了点,分量这般少,吃几口就没了。”话一出口,又怕杜若觉得他挑剔,找补了一句,“味道还是勉强不错的,正是味道不错,才想让你多送些来。”
“君子远庖厨,郎君哪里知道下厨的辛苦,做那几个小菜可不容易呐。”
“可是我明明听你那送餐的婆子说,你每日里都做了七八样菜式,怎的却总是就送两三样过来。”
谢斐早还以为是杜若水平不大行,可这个月以来,杜若送来的菜式全都新颖别致,色香味俱全,难得的是一道重复的菜色都没有,这般厨艺去宝月楼做大厨都使得,哪里会七八道菜里做坏一大半。
他本来只是闲闲一问,杜若却未立刻答他。
她将面前的酒杯斟满,抬手喝了一大半,酒意有些上头,她的双颊也飞起一片胭脂色。
“郎君以为呢?”
第9章 吃腻
谢斐微微皱眉,他哪里会知道她的想法?
杜若微微一笑,一手支着头靠在桌上看那窗边的琉璃灯,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在桌面轻轻转动,腕间手镯上的银铃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斐也倒了半杯,慢慢饮着。
夜色渐深,游人归家,天水街的热闹渐渐散去。
杜若的眼神终于从琉璃灯转到谢斐身上,带着些许朦胧迷离。
谢斐一愣,这碧芳酒的劲头不小,杜若看来是喝醉了。
“那日在渡口我出口相激,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杜若虽然有些醉了,口齿还很清楚,“可是你真的救了我,我、我很欢喜。”
杜若咧开嘴角,真心很欢喜的模样,“后来在清国寺后山,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便更欢喜了。”
真的是醉了,不然哪里会说这种话。
不过听见她说欢喜,谢斐不知怎的心里也十分高兴,有意趁着此时再多问几句。
“我可看不出来你欢喜,你不是一盏长命灯就想打发了我吗?”毫无诚意不说,口齿还伶俐得很,之后见面哪回言语间不曾讽刺他。
他也奇怪的很,算起来杜若屡屡顶撞他,换成别人早不知道被他收拾多少次了。可是现下他竟还能和她好好坐着,喝同一壶酒,赏同一轮月,说些漫无边际的闲话。
还能带些隐秘的愉悦看着喝醉的她。
听她说说她的欢喜。
“还不是因为郎君总不给我一个好脸色,”杜若皱眉嘟囔,“诗会上我帮郎君解了围,郎君领情了吗?郎君只是怀疑我心思不纯,不许我再靠近卢府。那日在宝月楼,郎君说想吃我做的菜,这一个月我便挖空了心思给郎君送餐食,又何曾得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