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气到极点,反倒冷静下来,谢斐这般随意在众人面前将她掳上马,未必没有存了逼她就范的想法,经过这一遭,她便是不想嫁给他做小怕是也不可能了。
事已至此,生气又有什么用,两人身份地位如此悬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这里,杜若也不挣扎了,索性老老实实地坐好,欣赏一番这秋日的山林风光。
怀中的女郎安安静静,谢斐反而有些不习惯,冲出去大概四五里之后,拉着马僵缓缓踱行。
秋日暖阳的光辉透过树梢在女郎的脸色洒下点点光影,脸上软软的绒毛清晰可见,微风拂过,带起女郎的碎发到他脸上,鼻尖全是她的味道。谢斐从来没有闻过这般醉人的香味,像刚刚成熟的水蜜桃,甜沁可口,让人忍不住一口咬下去。
谢斐仿佛着了迷,忍不住靠近她的侧脸……
突然腰腹之间一股刺痛,谢斐毫无防备,即刻从马上摔倒下去。
赤兔马被谢斐从小养大,同主人心意相通,谢斐掉下去之后便驻足不动,低声嘶鸣。
谢斐一摸,手上全是鲜血,他错愕地抬眼望着杜若,眼睛里愤懑不解,还有一丝委屈。
杜若拿着匕首有些心虚,她也没想到这般轻易得手,不过是一时心中气极,没仔细思考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现下,该如何哄好这个阎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话未说完,山林中忽然响起一阵箭矢破空之音。
“俯身!”谢斐着急地喊道,杜若反应也不慢,连忙抱着马脖子,紧贴马背。
一阵箭矢过去,趁这个空隙,杜若伸手过去,谢斐借力飞身上马,赤兔驮着二人飞快逃离。
谢斐受了伤,又这般奔波,面色如金,冷汗涔涔如雨。二人的位置同方才颠倒了过来,杜若在后控着马缰,谢斐倚在她怀里,单手捂着伤口。
杜若刚刚下手可没心软,那伤口怕是不浅,谢斐现下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伤口还在不停涌血。
“吁——”杜若停了下来,“不行,不能再跑了,你的伤口再不包扎,血都要流干了。”
“不能停,”谢斐咬着牙强自提气,“那群人像是死士,以我现在的情况,停下来我们必死无疑。”
杜若当然看出来了,她抬眼四顾,略一思索,“我们离营寨越走越远,这样下去也迟早被人追上,这里地势崎岖,我们找一处洼地躲着,想来你的暗卫也能很快寻来。”
不待谢斐回答,她便将他扶下马,扬手给了赤兔马一鞭子,“他们追着马的踪迹,好歹还能拖一会。”
谢斐看着她,嗫嚅嘴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