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濛与谢斐也不过见过寥寥几面,对于他,她所知甚少,可是古人有言“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谢斐给她的便是倾盖如故之感,自从上次在金池园谢斐为她出头,她心里便时常萦绕着他的身影。
“顾女郎灿烂若天边骄阳,自有无数人愿意追随烈日光彩,而谢某不过是天地间一尘埃,顾女郎何必垂询。”
“你何必自谦,虎落平阳、明珠蒙尘,总会有拨的云开见月明的那日,我……”
“子书?”远远有人唤顾濛名字。
走近一看,竟然是应当在田州治水的太子刘琛。
“你怎么在这里?”刘琛颇为不快地问谢斐,他对此人全无好感。
同样,谢斐也不想看见他,略略行了一礼,谢斐便告辞离开。
当着刘琛的面,顾濛自然不好再同谢斐说些什么。
待谢斐离去后,顾濛方才行礼开口,“见过太子。”
“你不必同我如此客气。”刘琛伸手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
刘琛也不以为意,“我方才看了你的舞,翥凤翔鸾不过如此。”他眼神灼灼望着眼前女郎,又怕吓着她,片刻便侧过眼神。
顾濛的妆容还未卸去,恍若方才台上振羽欲飞向虚空的仙子落到了他的眼前。
从刘琛十五岁第一次见到顾子书起,他的心里面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在他心中,顾子书是所有美好的凝聚,他只有拥有这天下,才能拥有她。他还没有坐稳东宫的位置,周身危机四伏,便不忍让她站在他身旁。
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为了赶回金都看她这舞,他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连夜奔波,方才没有错过。
若顾濛细心一些,便不难发现他鞋上沾满了这一路的尘灰。
可惜顾濛心中无他,眼中便什么也瞧不见。
“谢太子嘉奖,子书蒲柳之姿,不敢自比凤鸾,听闻太子婚期已定,还未来得及恭喜太子殿下。”
“我……”刘琛正要开口,说自己对即将要娶的太子妃全无印象。
“还听闻太子良媛身怀有孕,恭喜殿下双喜临门,良媛未出阁时与我手帕相交,还望太子能多关心一番。”
太子良媛乃是安国将军的女儿,又是一个刘琛不得不娶的人,他有心想解释什么,可是自知此时自己无半分立场。
“好,孤答应你。”他苦笑着说。
顾子书又俯身行了个礼,“若无事,臣女先退下了。”
她低下了头,刘琛方敢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良久,他终于侧过身去,“你快回去吧,园中人杂,莫让不轨之人伤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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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书一时不见了踪影,身边的人慌乱中报给了顾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