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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杜若惯常的姿态,只是杜若是谨小慎微的商户娘子,一言一行都格外注意,而她确是高高在上的景川郡主,神态之间更多的是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他们之间隔了一年光阴,重又相见。

    谢斐眸色晦暗,立在亭下半晌未动。

    “原以为泉州一别,此生同少岐永不复见,没想到区区一载便重逢故人。”徐晗玉放下酒杯,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一年未见,他似乎长高了,脸廓的线条更硬朗了,还学会了收敛眉宇间的戾色,早已不再是渡口旁肆意纵马的纨绔少年郎。

    谢斐直视她的目光,以往她看着他不是含羞带怯,便是故作嗔怒,眼波流转,他以为全是她对他的情意。

    可是现在他再看,这目光里只有冷冷的探究打量。那场双人的戏,原来从始至终,自有他自己入了迷。

    他自嘲一笑,实在不能怪他蠢,一头闯进别人设好的陷阱,这设下陷阱之人演技这般精湛,他如何能防。

    不过再精妙的陷阱,他谢斐落一次就够了。

    “景川郡主何出此言,你我分明方才相识,今日更是第一次交谈,哪里来的旧日一别。没错一年前,我是碰到过一个不知廉耻身份低贱的细作,怎么那人和郡主有什么关系吗?”他勾起嘴角,微微带笑。

    徐晗玉丝毫未见气恼,反倒也笑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年时间说长也不长,少岐的变化却大的让我惊讶,那日在安阳公主府,若是以往的谢斐必然砸琴走人,可是如今的谢玉林竟然乖顺如此,难怪我那裙下之臣无数的表姑都这般宠幸你。”

    谢斐收起嘴角,满面寒霜。

    “有一句话得送给郎君,以色侍人,色衰而爱——”

    徐晗玉话音未落,谢斐便飞落她跟前,一把掐住她脖子。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谢斐气红了双眼,宛如一头发疯的孤狼。

    谢斐动作太快,徐晗玉身边扮作内侍的暗卫方反应过来,抽出匕首架在谢斐脖子上。

    “用南楚质子的贱命换景川郡主的,说来是我赚了。”谢斐丝毫不惧。

    徐晗玉被掐着脖子,依然面不改色,“可惜便宜你那个蠢哥哥了。”

    谢斐有一瞬间是真想掐死她的,可是他突然觉得,若是此刻掐死了她,这个女人就永远不能体会他的痛彻心扉,心如死灰,他不在乎便宜了谢腾,他只是不想便宜了她。

    谢斐撒开手,内侍的匕首即刻刺破他的脖子。

    “松手。”徐晗玉喘着气命令道。

    “谢斐,你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

    “我们不必绕圈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现在却拿我没有办法,不然你送到侯府的便不是那两句诗了。”

    谢斐冷着脸,并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