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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斐今日的值当的有些魂不守舍,他一向做的是些繁杂却无用的文书工作,左不过将这本书的话抄到那本书里去。
“谢玉林,你这怎么翻来覆去写得都是一句话啊……”张主簿翻看着他交上来的册子有些为难。
自从安阳公主和宫里的梁总管来打过招呼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为难这位谢玉林了,只是这位今日也太敷衍了一些,“你这样叫我如何交差?”
谢斐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自己果然只把一句话翻来覆去写了一本,拱手赔礼道,“是下官今日恍惚了,劳烦主簿担待一二,前日里下官偶得了一个紫砂茶壶,可惜却不爱喝茶,听闻主簿颇好此道,下官改日便给主簿送去,以免辱没了这样的好物。”
这谢斐倒是个大方的,也罢,一本破册子,左右也不会有人查看,张主簿咳嗽一声,严肃地说,“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罢了,下次可不许如此。”
谢斐再次拱手行礼,“谢过主簿。”
出得内府大门,宫道上正聚集了不少男子。
一道下值的同僚得过谢斐的好处,在旁解释道,“这些是今科高中的进士,来宫里谢恩的。”
谢斐定睛一看,站在稽首的是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样貌丑陋,举止猥琐,一看便是个粗鄙的穷酸书生。
同僚顺着他的目光,“这位就是状元郎了,好些年没出过这么年轻的状元,这周身气度在一众贵人之中也算不错了,举止落落大方,倒是丝毫不露怯。”
谢斐皱眉,这傻子什么眼光,难怪是个八品小官。
胡状元之后的则是一个长身玉立的俊俏郎君,那胡状元气质的确还行,但是在这位珠玉面前,一下便暗淡了。
“那是英国公府家的小公爷顾晏,谢玉林应该见过,没想到簪缨世家也能出个如此有才华的,听大人们说原本这位小公爷能夺魁首的,是陛下亲自审阅文章之后说他笔力还差一些这才定了个榜眼……不过我瞧着他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同一众喜气洋洋的同科进士相比,顾晏的确不怎么高兴,趁众人皆在此等候之际,他上前同状元郎拱手行了一礼。
状元郎胡忠进赶紧回礼。
“不知胡郎君的策论是如何对答的,在下想学习一番,还请郎君赐教。”顾晏开门见山。
一众进士皆目瞪口呆,这小公爷是不服这位状元郎啊,可是排名已然定下,还是陛下金口玉言,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他这不是当众打陛下的脸吗。
胡忠进也是一愣,下意识推脱道,“这、时日过久,我已然有些记不清了。”
“策论乃是经过一天一夜所写,想必所有考生都绞尽了脑汁,穷尽必生所学,今日能站在此地的众人,有谁会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胡郎君这番说辞莫不是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