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秋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夸赞道。
徐晗玉没什么反应,她从袖中抽出一支羊脂玉簪,上面雕刻的茉莉花栩栩如生,裂缝处已经被金都最好的工匠用金丝细细的缠好了。
她将簪子递给秋蝉,扬起朱唇,“给我戴上吧。”
秋蝉捂着脸,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不许嫁!”徐晗玉回头,门外一个身着戎装,满身风尘的高大身影冲了进来。
“诶诶,这是新娘子的闺房你不能进来。”王府来结亲的麽麽拦着他。
“嬷嬷让他进来吧,是个故友,来找我说几句话。”徐晗玉淡淡地说。
那嬷嬷有些不高兴,但是公主的命令也不敢违抗。
徐晗玉坐在铜镜前,微微扬起脸看着来人,露出了今日第一个衷心的微笑,“子宁哥哥。”
顾子宁想象过无数次她身着红妆的模样,但没有一次想象能比得上她本人分毫,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她穿上这身红裙,却是要嫁给别人。
“阿玉,你不能嫁给他,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顾子宁盔甲上的血迹和泥泞尚未干涸,脸上还有皲裂的伤口,一看就是下了前线匆匆赶回来的。
“子宁哥哥能来我很高兴,可是你身上还有未完的军务,赶紧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喝喜酒了。”
“徐晗玉!”顾子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竟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吗。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以嫁给别人,只要你幸福我都可以,可是你却要跳进一个火坑,”他轻轻抓住她的手,“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珍藏了这么多年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这么对我。”
什么时候起,那个小心翼翼牵起她手的男孩已经长大了,那双柔软的手也被沙场的风霜打磨的粗粝、坚硬却依然温暖。
“子宁哥哥,我们都长大了,阿玉也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能给自己选择的最好的路了。”
顾子宁不信,“什么最好的路,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到一个傻子的手上就是最好的路?我不同意,我要带你走,天涯海角,我要带你去过你真正想过的日子。”
徐晗玉看着他诚挚的双眸,她相信这一刻只要她愿意,这个男人便是豁出命去也会护她周全,她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人在千帆过尽之后还能爱她如初。
可是她不能,便是只为了他对她的这份心,她也不能。
“子宁哥哥,”徐晗玉冷静地说,“我不会同你走的,金都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王丞相权倾朝野,家风严谨,我嫁到丞相府吃不了什么苦。”
“可是王儒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