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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天佑帝大挫敌军,率众将领班师回朝。
回朝第一日他便寻了个由头,将代管政务的王丞相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介甫乃是先帝托孤的老臣,在朝中极富有威望,谁都想不通惯来对丞相敬畏有加的新帝此举何故。
王介甫从含轩殿出来后便阴沉着脸,回府后便将徐晗玉唤到跟前来。
徐晗玉浅浅一笑,“不知公爹唤我来有何事?”
王介甫将手旁的茶杯挥落在地,瞪眼瞧她,“你和陛下是怎么回事,他今日跟我说他要纳你入宫?”
“你与陛下牵扯不清,却哄骗老夫把你嫁给了轩哥,景川公主,好深的心机!”
徐晗玉早知道瞒不过他,不过木已成舟,他再如何生气也没用了。
“事先隐瞒是景川的错,但景川也是无可奈何,请丞相相信,景川从无攀龙附凤之心,日后必定一心一意做好王家儿媳。”
她倒是坦诚,可王介甫心里依然梗着,若早知她是陛下看中的女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
“事已至此,景川同丞相一荣俱荣,一瞬俱损,陛下再如何气恼,也需要仰仗丞相为他周旋朝堂,这档口绝不会干出让忠臣寒心的事情,假以时日,陛下便会将我抛之脑后,景川不过是想求丞相府的一方清静天地度此余年罢了,望丞相垂怜。”
唉,王介甫重重地叹一口气,现在后悔又有何用,如她所说,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将她推出府外。
“娘子,娘子!”王儒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郎君,少夫人正在同老爷谈事呢,您不能进去。”
“娘子答应了陪我放纸鸢的,你快让娘子出来!”王儒轩不高兴地说。
徐晗玉趁机跪在地上,“无论如何此事皆由景川而起,是我对不住丞相府,无论公爹作何决定景川都无半句怨言。”
王介甫闭上眼,罢了,他这一把老骨头,能庇护得了他们一时算一时吧,“你出去吧,去陪轩哥放纸鸢。”
徐晗玉一喜,看着厅堂上坐着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心里又突然生出一阵愧疚,她郑重地磕了磕头,退出去了。
那日申斥之后,天佑帝接连接到几封御史台劝谏的奏折,他把怒火压下,又像无事人一般将此事揭过。
正如徐晗玉所料,朝纲不稳,他不敢轻易对丞相下手。
天佑二年的冬天,南楚忽然对西齐发难,短短一月便拿下了西齐都城,西齐皇帝自尽于宫门口,西齐太子冉被人拼死护送着逃往了东吴。
虽然西齐是个小国,但也是绵延了数十年之久,谁都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就亡了。
说起来之前西齐同东吴、北燕都有交手,耗损了不少兵力,这才连南楚的一击都未抗下。
北燕还没有反应过来,南楚的大军拿下西齐国都后,竟片刻未歇立即挥师北上,从宁州和泉州夹击攻打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