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哭着哀求对方的家属,人家无动于衷,一定要起诉。
对方家里经济条件比他们好太多了。
谢清的腿没有接受很好的治疗,加上心情郁结,没能熬过刑期吗?
谢淮当年还没有成年,只有十五岁,他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江栩还记得少年把哭倒在地的母亲背起来,一步步走开的身影。
泪流满面的女人,不就是杨昕蓉吗?
江栩全想起来了。
还好,当时他答应了为谢清作证,证明他并不是蓄意伤人,而是江雄该死。
谢淮该有多难受?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所以,他转来一中,谢淮马上认出他了吗?
他颤抖地拨通电话,一声,两声……没人接。
谢淮从来没不接过他的电话。
江栩刚想再打过去,谢淮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刚刚在跑步,手机没看见。”谢淮的气息不稳。
“你在哪儿跑步?我去找你。”
“北操场。”
江栩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跑着去学校,心里想的事情乱成一团。
哪个才是谢淮?他所看到的自信满满,什么事都能掌控的,优秀的,众星捧月的根本不是全部的他。
独自舔舐伤口的,成为母亲跟妹妹依靠的,发愤图强的人才是他。
谢淮也会痛,也会难过,也需要一个人陪着他一起走。
晚上八点,操场四周有灯光。
谢淮穿着黑色运动服,额发湿润,汗水顺着他分明的下颚往下流。
水洗过一般,谢淮浑身地肌肉全沾了水,一双深色的眼瞳在看到江栩的一刻,染上了一些温柔,柔化了满身的戾气。
温柔与锋利,完美融合在一起的人,才是谢淮。
谢淮抬起胳膊擦擦脸上的汗,眼神专注地看着江栩:“你怎么过来了?跑来的?”
他顾忌着自己身上有汗,并没有靠近江栩,只是用眼神锁住他。
这种好像要看到人心底的眼神,怎么可能不是真正的喜欢?谢淮的一个眼神就能激得江栩心里发热,他回看他,直接说出心里的疑惑:“谢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
操场的射灯投在不远处,谢淮身上半隐半明,他眉眼微敛,认真地问:“你想起来了?”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