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鸭子已经沉没在池中心了,对哥哥的话充耳不闻装听不见,他应该已经溺水,口鼻间出现不规则的气泡,但是沉没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双臂自然张开,像是等待迎接着谁。
温辞蹲在池边上,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下去救他,温瑜会死在这里。
温瑜求死的样子一点也不痛苦,称得上安详。
这让温辞想起来温瑜孝顺杨淑珍时,脸上的乖巧就透着这股子安详的劲头……真的是非常有病的一个孩子。
温辞很想知道,一个对死亡都不害怕的人,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温辞坐到了池边,两脚沉进水里,喷泉水湿了他头脸。
他不慌不忙的问道:“如果弟弟这么固执是为了保护我的话,那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呢?”
温瑜口鼻间的气泡骤然多了一些,面上出现痛苦的神情,他将张开的怀抱收拢,把自己抱住。
温辞微微笑了一下,冷声道:“我真的是病死的吗?”
蓦地,温瑜睁开了眼,安详的旱鸭子开始在水里扑腾,他挣扎着从水底爬了起来,头探出水面呼救,“哥哥——”
又沉下去。
慌张拽住四面的喷泉头想抱住救命的浮木,但好像已经四肢没有力气了。
温辞似乎听到了哭声,他头一次见温瑜这样,在水里挣扎的样子真难看,像是睡着的人做了一场噩梦。
“哥哥——”
“哥哥……”
挣扎渐渐小了,做噩梦的孩子即将永远沉睡。
温辞神情冷漠。
他从水池边跳了下去,将温瑜从池子里捞起来,带到池边上,帮忙做了几组胸外按压。
什么反应都没有。
温瑜像具尸体一样睡着,温辞神情更冷漠了,额头甚有黑线,他盯着手边的人儿,冲着腹腔狠狠捶打了几拳,冷巴巴说道:“不要得寸进尺,我不会对你用人工呼吸的。”
尸体噗的一口水吐了出来,身体蜷起,活了。
温辞把温瑜一推,起身要走。
温瑜蜷成小虾米,剧烈咳嗽着猛地拽住他的脚裸,面露恐惧,刚刚从噩梦里醒来的孩子身体都在发抖。
“哥哥……不要去找秦陆!他真的很危险,离他远一点……”
温辞再次蹲了下来,瞧着温瑜,笑道:“你愿意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了吗?”
温瑜狼狈坐起身,警惕地盯着他,过了会儿,开口道:“秦陆精神不太稳定,有的时候有暴力倾向,哥哥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温辞想到几个月前宋扬第一天来他别墅上岗时,秦陆在床上掐他脖子的暴虐样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