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中,徐清然已经捡起他丢在边上的外套,率先走出了密室。
其余人只能匆匆跟上。
只有牢房里的那只白犬获得精神补充后,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清然离开的方向。
徐清然带着孩子们从地下室出来后,从车子后面的医疗箱拿出点药和绷带,把比较严重的伤口处理好。
——因为预料自己大概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他来西城之前,特意跟马彪营区那里的医疗所要了点备用的药物。
车子的车厢很宽敞。
老先生坐在了副驾驶,哑巴小兵带着小孩坐到后车座,怀里抱着唯一的那个男孩。
徐清然顶着伤,乘着夜色把孩子一个接一个送回家。
直到最后,剩下小茉莉和那位好心的老先生。
老先生是独居老人,房子也只是间在郊区的破旧小木屋。
虽然简陋,但屋外那一小块土地却打理得很漂亮整齐,花朵都开得很漂亮鲜艳。
徐清然一只手搭在敞开的车窗上,目送老先生悠悠离开的背影,心想西城人确实是两种极端。
好的就挺好,坏的还挺坏。
老先生刚要走到门前,他的车顶忽然响起什么重物砸下来的声音。
响亮得很,惊得原本昏昏欲睡的小茉莉一下子清醒。
这声动静连远处的老先生都听见了,疑惑转头看来,然后双手交负在身后,呵呵笑出了声。
徐清然推门下车,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冰色的兽眼。
是刚才跟他打过架的那只白犬,正用一种冷冽又愠怒的目光看他。
正觉得疑惑,那只白犬毫无预警就扑到他身上。
徐清然带着伤反应有些迟缓,加上没预料到据说非常守信用与忠诚的白犬竟然不讲规矩,打完了架不服输还想来找他麻烦,第一时间也没感知它有攻击的意思,一时间被它的力道撞得跌坐在地。
他握着刀子准备审时度势回击,眉心的位置却突然被一只大爪子轻轻摁了一下。
旋即,一股带着清凉感的奇异力量就灌入他脑袋里,似乎与他的灵魂建立了某种联系。他描述不出来那种摸不着的牵扯,但能够感知到。
再看看那白犬,做完这动作之后,就从他身上退开,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
车上一大一小两颗头也探出了车窗,眨着眼睛好奇打量。
徐清然还在思考这到底什么意思,本该回屋里的老人又走了回来。
站在边上对他说:“孩子,我告诉过你了,跟这种狼犬打完架,按照规矩只要打败了它们,就要跟它们建立主宠关系呢。”
徐清然掌心撑地起身,扫了扫身上的灰后说:“但你不是说了也要尊重它们意愿吗?”
“我又不是为了收只宠物才打的架。”
老先生朝白犬努嘴:“这不很明显,人家愿意吗?”
“再说了,要不是有这意愿,你就算再怎么做它都不会跟你打。毕竟一旦失败,就要承担这个结果,这是他们犬群的规矩。”
“就算是最珍贵的白犬,也不能违背这个规则。”
所以,在白犬的视角就是——
我纡尊降贵答应了跟你打架,打着我觉得咱俩频率确实合适,打完我也确实输了乖乖任由宰割。结果,你小子狗也不杀主宠关系也不立,竟然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这跟撩完就走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于是白犬一路观察一路追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才会是气呼呼的样子。
徐清然就这样莫名的,帮马彪找个孩子的功夫,还捡了一条狗。
这只狗很通人性,还很聪明,没问过他同意,就跟他确定了主宠关系。
送走老先生,哑巴小兵抱着小茉莉坐到副座,把后面的大空间都让出来给白犬了。它也不吵不闹,安静地趴在那里闭目养息,身上的毛发又开始泛光。
车里就属小茉莉这个孩子最好奇,趴在小兵的身上,一直盯着后面的白犬看。
但想起它和徐清然在牢里打得你死我活的场景,又不敢上手去碰,只敢远观。
在西城19区最后下车的人,就是那位哑巴士兵。
他站在车外,徐清然跟他道了声谢,又问:“西城里,像你这样的卫兵多吗?”
小哑巴低了低头。
大致意思是,有是有,但不多。
徐清然点点头:“我了解了。”
“我先回趟南城,把孩子安全送到她父亲手里,再回来处理。”
处理什么?
当然是处理那些不需要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