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着他发怒,崩溃,失控。
可是他失望了。
容斯言仍旧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急躁也没有大声质问“这怎么还能反悔”。
陈岸似乎极其厌恶他这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平淡样子。
他一转身,向沈麟走去,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沈麟大笑起来:“好,好,就照你说的办。”
他站起身来,示意摄影师暂时关闭摄像机。
“这事儿就到此了结了,往后不再议。周营,你带几个人,把房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今天小孩子不少,别磕了碰了。”
周营答应着,连忙去办了。
沈麟拍了拍容斯言的肩,没再说什么,去门口迎接客人了。
人群散开后,陈岸慢悠悠地来到了容斯言面前。
“容老师,晚上好啊。”
容斯言面不改色:“晚上好。”
陈岸指尖绕了绕他的发尾:“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碎了老校长的古董?”
容斯言:“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原先是不关我的事,”陈岸轻描淡写道,“不过十分不巧,上周开董事会时,校长的孙女打碎了我的玉狻猊;又十分不巧,今天你又打碎了校长的古董瓶子。”
“校长答应了一物换一物,”他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道,“所以呀,你现在欠我一个玉狻猊——换算成人民币,一共一百八十万。”
作者有话说:
好坏啊!真的好坏!
第9章
短短五分钟,二十万怎么变成了一百八十万。
通货膨胀也没有这么快的。
容斯言气极反笑:“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陈岸:“不然你以为那个青花罐子多少钱?”
容斯言:“二十万。”
他好歹也是正经摸过几年好东西的,一个青花罐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陈岸:“那是之前。做古董的行当,三分看七分炒,二十万的一个青花罐子,买个国字号专家的鉴定证书,苏富比佳士得走一圈,古玩展藏友会展几轮,媒体电视炒一炒,涨到一百八十万算什么?”
三分看七分炒,容斯言当然知道。
这还是曾经他教给陈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