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笛乖乖地退出房间,重新进了一次:“爸爸,你们吵架了吗。”
他在屋外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很担心容老师和爸爸是不是打架了,所以没有多想就冲了进来。
陈岸咳了一声,手心还有火辣辣的红花油,于是用手背搓了搓脸,防止脸上的红痕被看出来:“没事,你老师背有点疼,我在帮他按摩。”
唐小笛上前一步:“我也想帮容老师按摩。”
陈岸沉下脸,挡住他的视线:“做你的作业去,做完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唐小笛与容老师互动未果,心有不甘。
陈岸补充道:“容老师也要休息了。”
唐小笛探头一看,见容老师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以为是睡着了,这才收了声,蹑手蹑脚离开了。
唐小笛一走,陈岸把被子掀开,强行把剩下的红花油和活血药膏涂完了。
陈岸的颈侧隐隐渗血,似乎是刚才两人争执时,牵动了伤口。
容斯言闭着眼睛,似乎打定主意当他不存在。
陈岸忽然一笑:“你这样子还有点意思,和郁风晚有七八分像了……特倔,特讨人厌。”
容斯言幽幽冷冷地道:“这么恨一个人还要三番五次地提起,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
“冲突吗,”陈岸理直气壮,“不然呢,你觉得恨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遗忘,遗忘是比仇恨更有侮辱性的报复,”容斯言平淡地道,“如果我讨厌一个人,连他的名字都不会记起。他和地上的尘埃,阴沟里的老鼠,空气中飘来的一片麸皮,没有任何区别。”
房间里沉寂片刻。
良久,陈岸开口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非常令人厌恶。”
容斯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用被子裹住肩膀:“内心自卑低劣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对方高高在上。”
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觉得陈岸有点自尊的话就应该识趣离开了。
可是陈岸忽然抓住他的左手腕,把他拽了过来。
全身瞬间一级戒备,警铃大作。
在他作出反应之前,陈岸已经把他的右手也按住了:“又想甩我耳光?”
容斯言动弹不得,厌烦道:“知道就滚。”
“我偏不,我就喜欢你又讨厌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自言自语着,微微倾身,在他左手手腕的黑色手环上输入一串数字,“不得不说,你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生气的样子可比笑起来生动多了。为了让你看起来好看点,以后我也会努力给你添堵的,惊喜吗。”
黑色手环报出一串语音,是陈岸刚刚支付给他的今日报酬,竟然比以往多出一倍。
容斯言微微皱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别误会,这是工伤费,我对玩具一向很大方,”陈岸笑了笑,“要想玩得更久更尽兴,自然要好好保养,就当是……玩具报废前的身体维修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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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茵有些心烦。
自从上次餐厅约会之后,她就没能找到什么机会再和容斯言说话。诚然他们是同事,但是学校里人多眼杂,年纪大的同事又喜欢八卦私生活,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和容斯言的交流仅限于教学任务和班级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