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惊讶地揉揉眼睛,说哎呀,我不是在家睡觉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再或者……
容斯言有些苦恼该用哪个理由,让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一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一滴热热的液体忽然从脸颊上滚了下去。
然后是第二滴。
第三滴。
他惊讶地看着脸上的温热液体越来越多,抬头看了看衣柜,疑心是不小心打翻了衣柜里的热水壶。
然后猛然意识到,那竟然是眼泪。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在脸颊上汇聚成江海,奔涌而下,几乎将他淹没。
……怎么会呢。
他明明没有心痛,没有难过,怎么会哭?!
陈岸的神情,也从刚开柜门时的了然戏谑,逐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他伸出手去给他擦眼泪,却被狠狠打掉了。
容斯言是想气势如虹地让他滚蛋的,但是一出口,却变成了自己也难以理解的沙哑:
“……滚开!”
因为空调温度太低,他的身体有些虚,声音气若游丝,毫无气势,不像叱责,反而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在撒泼打滚。
陈岸不顾他的挣扎发火,硬是将他抱了出来。
容斯言恼火地又踢又打,却还是被强硬地抱进了卧室。
陈岸一手抱着他,一手拍拍他的后背,用一种奇异又无可奈何的语调道:“睁眼。”
其实容斯言不是故意不睁眼的,他还没那么脆弱和掩耳盗铃,纯粹是不想让那丢人的滚烫液体继续流下来。
他尽量用冷静又若无其事的语调道:“你不必找理由,也不必解释,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好像失去思考能力似的,只能凭着直觉反驳。
陈岸气笑了:“路过?你他妈不小心路过能躲到酒店衣柜里?还憋在衣柜里一个多小时都没吭声?”
容斯言正想继续反驳,忽然察觉到不对。
陈岸怎么知道他藏了一个多小时的?
除非……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衣柜里。
容斯言睁开眼,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李星恺裸着上半身,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布条。
之所以有衣物撕裂声,是因为衣服全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料,用来绑他的手脚和堵嘴。
“要是知道你会哭成这样,我他妈……”陈岸低声叹息道,“我是笨蛋,你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