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帆从窗口扔进来个东西,郁风晚接住了,发现是刚才在储藏室里看到的尼罗河花园香水。
“送你了,”霍千帆道,“但是手表就不还了,留个纪念。”
无需多言,郁风晚诚恳地道:“多谢。”
霍千帆低头看他,突然道:“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郁风晚:“哪里?”
霍千帆:
“刚认识你的时候,还有一年前你刚走的时候,总觉得你看起来高傲冷淡,但是挺脆弱的,心事很多,很容易受到惊吓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你……好像又成熟了很多。”
霍千帆形容不出来,因为这样的郁风晚是他没见过的,比之前更加坚定果敢,一往无前。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想来想去,应该跟他这一年的经历有关,和他那个神秘的丈夫有关。
这么想,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
郁风晚没再多解释,开车走了。
一离开,他脸上的礼节性笑容就迅速消失了。
变成了一种沉默的,无声的压抑状态。
邀请函端端正正放在副驾座上,怕掉到缝隙里去,用纸巾盒压住了。
他的车子是很普通很简易的装饰,只在车前挂了一个红色平安福。
在这个漆黑的雪夜缓慢行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挤压声。
他回到公寓里,例行公事地和房东、下楼扔垃圾的餐馆老板打招呼,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出租屋里。
他打开了玄关的灯。
灯光微微照亮了房间里的陈设。
看起来是和寻常男人没什么区别的房间,家具很少,衣服堆在床脚和椅子上,桌子上胡乱地扔着几个外卖盒。
可如果是认识他的人(比如霍千帆),一定会大吃一惊——起码在一年以前,他还是个严于律己、做事一板一眼的男人。
就算是在立藤的那半年里,他的出租屋里也永远收拾得整整齐齐,比样板间还干净整洁,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会提前熨好挂在衣架上,鲜少吃外卖,总是自己买新鲜食材回来煮。
而不是这样混乱不堪的状态。
他抬手,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满屋子的墙壁上,竟然都是同一个男人的照片。
黝黑的,英俊的,微笑的,严肃端坐的,穿白色衬衫的,穿黑色正装的,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失踪新闻里打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