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捡起礼帽,礼帽下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灰色金属钢笔。
将小陈拖到牢房的角落,顺手从他身上扒下没沾染一点灰尘的白大褂:“祂在哪儿?”
杨景南的声音微微顿了一瞬:“是他衣兜里的那只钢笔。”
在小陈的口袋里,虞姜找到这只钢笔——跟爱情宝石一个颜色,入手不像被艾青处理过的爱情宝石那么凉,反而带着几分与它的颜色相称的温热。
钢笔的笔帽处由金线勾勒着细细的红舒花瓣——应该是艾青没错。
看来道具是使艾青跟小陈口袋中的那只钢笔互换了。
果然,就算是已经成为道具的“魔术”,也不是“魔法”,不能真的叫一个人凭空消失。
魔术的本质,依旧是障眼法。
“快走,魔术能维持的时间就只有十分钟。”
杨景南急切地催促着。
虞姜麻利地穿上属于小陈的白大褂,戴上礼帽,将钢笔揣进口袋中,双手握上了有半人高的推车。
小陈的工作证轻而易举地刷开了牢房的大门。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囚犯们,甚至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没人关心“种子”为什么要乱跑,也没人关心“种子”想去哪儿。
这一切,跟他们这些已经发芽、甚至就快入土的“种子”,有什么关系呢?
但虞姜一出门,就愣住了。
牢房外跟她进来时一点也不一样。
入目尽是一片惨白——虞姜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这是什么地方?”
杨景南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进来时......”
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虞姜紧皱着眉头,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找到水资源所在地了。
冷白的灯光打在冷白的墙壁上,叫虞姜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寒意。
灯光像长了眼睛似的,很快就打在虞姜身上。
虞姜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暴露了吗?
她握紧了推车冰凉的把手,能感觉到掌心已经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喂,那位......医生。”
带着点探寻的声音跟着灯光传过来。
旋即便是哒哒的脚步声。
来人逐渐靠近了虞姜。
“这位......”
身后的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姜似的。
虞姜没转身,压低了嗓音,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姓陈。”
“啊,陈医生。”他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局促的讨好,“陈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咨询您一下......我那个......”
虞姜捏了一把汗——咨询......她是学医的没错,但是......她学的是法医啊......
他好像真的很不愿意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似的,即便虞姜根本没回头,也没同意他进行咨询,但因为虞姜并没径直离开,他还是竹筒倒豆子似的飞速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语速之快,叫虞姜多花了几秒钟才能理解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陈医生您好,我叫何通,是咱们这儿的见习警卫。就是那个.....我是在上个月成年之后新加入咱们局子的,就是......”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似的,但又怕耽搁虞姜的时间,何通还是尽快将下面的话说完了。“我听说......种子发芽之后可能会感觉有点疲惫,当然,您别误会,发芽是每颗种子最好的归宿,我对发芽绝对没有异议,就是......为什么我没感觉疲惫呢?反而感觉身体好像更好了,就感觉......好像比以前更强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