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染侧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哑然,只觉得冷盛这几年下来,好像是越来越成熟精明了,竟然将他的反应拿捏的恰到好处。
应染对此略微觉得有些不满,不过这个不满却不是说不满冷盛体谅他站着辛苦,让他找把椅子过来坐着,而是不满于自己的威严似乎受到了某些方面的挑衅,他淡淡道:“倒不是我不领冷董的这个情,但我可不是小姑娘,体重并不轻,我往上这么一坐,冷董的腿怕是受不住。”
冷盛本来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要是以前,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上就不会再接话了,然而没想到现在的冷盛跟当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应染原本只准备说过了这句之后便继续谈正事,却不想冷盛竟然接了他的这句话。
“受不受得住,要试试才能知道。”
应染顿时就笑了,“冷董这话说得,想要在我面前展现一下腿力吗?那不如扎个马步看看?”
真的贫起嘴来,冷盛自然不是应染的对手,见应染似乎放开了些,没开始的时候那么拘束了,他的意图也达到了,便也不再多言,两个人继续谈起了正事。
不过应染随即就发现,冷盛说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长,那就是真的时间还有很长。
虽然对于融资来说,目前的这些事情都是必要的,而且应染也知道冷盛既然把这些东西写进了合同里,那必然就是要严格把控的,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份融资合同所需要的东西,竟然是由冷盛来亲自过目,而且他竟然还看的这样的细致,一份文件他就足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
冷盛就好像是专业能力有所退化似的,5年前都不用他解释的东西,而现在有的方面居然让他帮忙解释,而且还是要多细致就有多细致的那种解释,应染开始觉得冷盛是在故意玩他了。
不过想想,之前的事情也的确是他对不起冷盛,冷盛想要公报私仇,借此来整治整治他,那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每当想到冷盛之前说的那句‘到底是没必要为了谁而牺牲,还是我不值得你牺牲?’,应染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5年前两个人分手之后还有过两次交流,但那两次交流之中,冷盛并没有指责他什么,他回来之后两个人虽然也见了几次面,但冷盛也只是问他当时离开的缘由而已,并没有真的说些什么。
这句话已然是冷盛说过的唯一一句重一点的话了。
冷盛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他很少去指责别人,与指责别人相比,他更愿意去想办法处理面前的问题,这是他的容忍与胸襟。
甚至就连这句话也不是指责,虽是质问,却让应染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冷盛的难过,面对这样的冷盛,他就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他良多。
所以在这个时候,面对冷盛的这一点点算不上刁难的行为,他说不出个‘不’字,只是听之任之罢了。
应染甚至还苦中作乐的想,要是冷盛平时都以这样的速度处理事物的话,那冷氏八成是要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