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铁架子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他觉得冷盛应该是磕碰到了,他也觉得自己骤然撞上去的劲儿怕是不小,但一直见冷盛行动如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以为是没什么大事,这个时候见他后背乃至腰侧都跟着出了大片的淤青,才知道那一下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
应染的手在冷盛后背的淤青上划过,心里跟着升腾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疼不疼?”
冷盛本来要说不疼的,除了刚撞上去的那一瞬间觉得疼之外,很快那种疼的感觉就变得没那么强烈了,到现在已经变得只要不碰到,就不太疼了,但见到应染这样的反应,这话在他嘴边转了一圈,最后他还是改口道:“疼。”
冷盛这个人其实是很要强的,应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听他说过疼和累这样的字眼,坚强这个词似乎是融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很多在旁人眼里很难承受的事情,在他这里也都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听到冷盛说这么一句疼,只让应染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应染问道:“那我让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不想去。”
不想去医院,也不喜欢去医院。
医院带给冷盛的从来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父亲临死前的那些岁月多半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这也就使得他对医院的印象总是带着冰冷、苍凉与绝望。
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情况有必要去医院,这样磕碰的伤他不是没有受过,事实上他爷爷曾经担心他被绑架,刻意找人教过他格斗术和一些逃脱术之类的。
刚开始练习的时候他身上时常带着青紫,这样的伤基本上用不了一两周的时间就能够全部淡化而后消失不见,完全不值得重视。
如果不是应染在的话,他甚至都不会想到要上药。
冷盛看向应染,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到,让他感受到。
想让他多疼疼自己。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理智,而是不顾一切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应染是不是就不会那样离开。
应染对于冷盛的执着一贯是没有办法的,他让冷盛在床边坐下,而后问道:“你身体内部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么?如果只是淤青不去医院也行,但要是脏器受伤的话必须去医院。”
“没有。”冷盛对这一点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的。
应染应了一声,柔声问道:“那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
冷盛原本只想着喷一下药就算了,没想到应染会这么说,他静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好。”
应染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那你先把头发吹干,然后趴在床上,我替你冰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