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全部斩开,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视线最后看到的是蓝色,夹杂在翻滚的浪花之中那极为安静平和的蓝,如同大海又好似天空。
“流流舞。”
伴随着头颅被切开,视线不受控制的随着坠落的幅度看向天空。
是夜。
似乎曾经和什么人一起牵着手在夜晚繁星之下走过。
它看到有着大海一样湛蓝眸色的少女疲惫的合上了眼,那无比温柔安定的蓝随着这个动作被藏了起来,徒留下了眼睑上流淌着的血红。
它迫切的想要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那个颜色。
只要再一眼,或许它就能够想起来成为鬼后被它所遗忘的那个人。
那一定是它生前极为重要的——
身体开始消散,逐渐失去所有感知。
直到死去,手鬼终究没能看到她再次睁开眼睛。
在手鬼消散没有多久,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了藤袭山,透过树枝,斑驳的光线洒在了那个挣扎着斩杀了鬼的少女身上,她靠坐在树旁闭着眼,蓝色的羽织包裹着她,看起来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脸颊上被凉凉的清水碰触,紧接着柔软的毛巾擦拭而过。
似乎有一股药味一直弥漫在四周。
真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藤袭山了。
她费力的睁开眼,眼前是破败的房梁,她躺在一间不像是有人居住气息的和室,纸糊的拉门上破了好些洞,倒也没有风窜进来,室内保持着一种稳定的温度。
身上的伤口被粗糙的处理了,相比之下脸上和手臂的伤处理的反而极为细致。
真理从被褥中撑起身子,失血过多让她脚步不稳,不过睡了一觉之后简单的行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捡起了叠好放在她枕边的羽织,被血浸透的羽织已经洗干净晒干了,披在身上没有半点阳光的味道,也不知道她究竟昏迷了多久。
忽然真理看到了同样放在她床边的那把日轮刀,那是她在藤袭山意外捡到的,也多亏了它才能斩下手鬼。
想到这里她不禁伸手抚过刀鞘,由衷道:“谢谢你啦。”
当时没有细看,此时真理才发现这把日轮刀长得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它的刀鞘上有着新月的图案,远不像大部分新剑士从培育师手中得到的日轮刀那纯黑的刀鞘,相比之下这把甚至可以说花里胡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