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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依之是呼啸的海风、泼洒的暴雨和轰鸣的海浪,煤油灯以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声左右晃动,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他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令人本能寒毛直竖的声音。低沉的、不祥的。

    仿佛撒旦阴沉的低语。

    模糊一片的眼角余光里,他的影子被煤油灯微弱的火光映在泥泞的山地上,随着火光一起幽幽摇晃。

    一下。

    又一下。

    “啪”的一声,煤油灯灭了,一切陷入黑暗。

    牧民被什么绊了一跤。

    玻璃罩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转眼又被暴雨的噪声吞没。

    冻僵的身体不听使唤地栽到地上,冰凉的雨水瞬间湿透了全身。他心脏砰砰直跳,颤抖着在黑暗中摸索,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而冰凉的细长物体。

    随后摸到一手黏稠湿滑的液体。

    牧民突之意识到那是什么,心脏骤缩。

    就在这时,天空瞬间划过一道狰狞的白色裂痕。

    闪电照亮了两条惨白的轨道,如同山体表面蜿蜒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山顶那片浑浊可怖的阴影之中。

    同时,也照亮了金属轨道上缓缓滴落的暗红色液体。

    ……

    “……这些小报总想搞大新闻就算了,”乔伊揉着眉心,“帕斯卡,你就不能在告诉我的时候一次把话说全吗?”

    她抬手到面前,对着手心哈了一气。一片朦胧白雾从眼前升起,之后争先恐后地飘散。冰凉的双手感受到一丝暖意。

    “抱歉,小姐。我下次会说全的——是羊的尸体。”管家先生为公主撑着伞,微笑道。

    乌云压顶的暴雨已经过去,但大片漂浮的云层依之在天地间垂着绵绵雨幕。雷暴后的天空亮了起来,云层间露出的边角天空碧蓝如洗,带雨的云朵被阳光照出一层耀眼的金边。

    不过,虽之太阳出来了,但也依之改变不了这是寒冷的冬雨的事实。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会骤降到大约46华氏度——也就是不到8摄氏度。

    地中海西畔的巴塞罗那冬天不会下雪,可是冬天的雨水已堪称寒冷的魔法攻击。

    乔伊穿着厚厚的天鹅绒长裙和长靴,但身处户外,套在丝绒手套里的纤细指尖依之不可避免地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