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有些不太确定。
难道真的是这位颇有艺术家气息的贵族男子吗?
总觉得他不像是会推崇体育运动的人。
何况, 她快速回想了一下,第一届现代奥运会是在1896年举行的。她对这个年份印象十分深刻, 是因为曾经听说雅典热烈争取1996年百年奥运举办权,但最终还是实力说了算——那一年的奥运会由美国城市亚特兰大举办。
这么算起来, 等到奥运会举办的时候, 这位男爵先生起码也得六七十岁了吧。还有精力当奥委会主席吗?
在乔伊沉思时,凡尔纳还在气愤地数落:“我之前和出版社签了约, 一年要写两本小说,但去年一年思路枯竭, 就写了一本半……你拿走我这本手稿,我要去跳楼了!”
天啊, 原来凡尔纳这么有名的作家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众人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听到凡尔纳的控诉, 顾拜旦男爵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情:“确实很抱歉,凡尔纳先生,连我都管不住他。”
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不修边幅的老朋友的个性了, 当然更了解自己儿子的德性。
不用问刚才的经过,他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精力过剩的小儿子在搞鬼。没的说,想必是臭小子不知怎么得知了凡尔纳带着刚写完的手稿,然后就动了坏心思。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套路他都一清二楚——不外乎是勾引了爱玩又手臭的凡尔纳来打麻将,一盘一盘把他杀红了眼,再三言两语把他刺激得脑子一热,就把手稿给放进了赌注。
男爵先生轻咳一声,语气更加严厉:“皮埃尔,你快把手稿还给凡尔纳先生。”
皮埃尔把手稿往外套口袋里一揣,不服气道:“你平时都教育我说要言出必行,要有规则和契约意识。这份手稿明明是凡尔纳先生自己提出要作为赌注的,他输给我了,那就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回去,上帝也不行!”
男爵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言出必行,这倒确实是他一直用来教育儿女的准则。但眼下这个情况,他总不能说凡尔纳先生不用为自己的话负责吧?
……虽然他深刻地了解这位老朋友在生活中有多么不靠谱。
皮埃尔警惕地看着大人们,一副谁敢来硬抢就要跟他们拼命的架势。
凡尔纳又着急又羞愧,花白胡子下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顾拜旦夫人在连声叹息抽泣。
顾拜旦男爵则满脸尴尬。
周围的乘客则压低了声音——瞧瞧,哪怕是男爵,面对子女教育也是一筹莫展呀!
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轻快愉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小顾拜旦先生,您打麻将可真厉害!我想您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吧?”
众人都意外地看过去——那是一位穿着浅藤紫色长裙的纤细少女,同样颜色的镶边女帽上缀着闪色绸带,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笑盈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