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果然没说错。这种事情就该找我这样的大画家。视觉啊,颜色啊这些东西,我可比你们懂的多多啦。”
他摊开手:“你要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一片红颜色看很久,再突然看向另一张白纸的话,就会看到刚才那片红颜色的区域现在出现了隐约的绿色。”
“所以不用担心,这就是肉眼的正常反应,没啥可奇怪的。”
他抬起下巴,骄傲地看向奥兰普:“哈哈,我赢了!”
“哦。”奥兰普也抬起下巴,懒懒道:“所以你要什么,小文森特?”
要一个吻。乔伊心道。
上啊文森特,看你们这吵来吵去的,可真是单身狗的折磨。
“呃。”文森特却被问住了。
他挠了挠头,“要不,你做我的模特?……乔伊,你去哪里?”
“我去找沃尔院长,告诉他需要把手术服换成绿色。”
找到原因很重要,解决问题更重要。
当然了,也是为了给你们创造一点二人空间。
就在这时,尖锐的号角声忽然响起。
“炮击!”所有人同时一惊。
人们基本都已经记住了那些最常用的军号——敌袭、解除、要求增援等等。
实际的军号谱系更加复杂,还会有诸如“知道”“不知道”和数字等表达。
对于核心居住区的人,炮击是目前为止最危险的信号。
如果在室外,需要赶紧躲进战壕。
如果在室内——
“蹲下!”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旋即降临。
大地传来一阵阵不祥的震动,楼房的每一根骨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墙皮扑簌簌地剥落。不知从哪里传来窗玻璃破碎的声音,那种清脆又沙哑的声音撕扯着人的耳膜,就像沙子在耳中摩擦。
又一下震动,窗台上的小盆栽“啪”地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碎陶片。
仿佛一切都在歇斯底里尖叫,除了人。
几个月前,炮轰时人们总会忍不住尖叫逃窜。
而到现在,哪怕是几岁的孩子也知道,炮轰时不要叫,不要跑——本能的尖叫是为了呼救,但没有人能在炮弹之下救你。逃跑只会让你更容易被掉落的墙体或杂物砸中。
此前从未有哪次炮击有这样的强度,也从未炮轰到这个位置。
乔伊想起之前艾达的分析,压下心底的不安。
蹲下,抱住头,等待炮击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炮声终于停息。
人们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炮弹落下了,才从各个掩蔽的角落中站起身来。
文森特拍拍红头发上落的墙灰,不冷不热地说:“有些人要是害怕,直说就可以,抓着人家的手臂可不是什么淑女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