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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洛斯转过身,将镊子夹着的蚯蚓悬在蜡烛的火焰上方。

    蚯蚓开始疯狂扭动身体,但它被牢牢控制在火焰上方,无论怎么扭动都无法躲避灼烧的剧痛。

    “毕竟,弱者最迷人的瞬间,就是他们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声惨叫啊。”

    1874年12月20日。

    对角线大街上的谈判即将开始。

    天地间一片冷白,仿佛连空气都冻住了。

    宽阔的大街两边楼房林立,大门口站满了武装的人们,而每一栋建筑都静默无声——但双方都心知肚明,里面此刻全都是人。

    或许每扇窗后都是枪口。

    不过巴塞罗那这边确实人手不够。

    制高点安排了持枪的士兵,但在更多的窗户里,挤在窗边小心翼翼眺望的都是普通人。

    或许手上拎着刀、剑与棍棒,或者其他的什么个人武器,但他们终究是平民。

    比如奥兰普所在的这栋楼四层大厅——来到这里的几乎都是后面医院里的病人,恢复了行动能力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蜂拥来到这里,想要第一时间了解谈判的情况。

    于是,奥兰普和另外几位护士与志愿者也只好跟来了。

    “你脑子没问题吧?来这里还要带画板?”奥兰普简直无话可说。

    文森特正忙着找到合适的角度安置自己的画板,让他能够获得良好的视野观看这场谈判,“让一让,你挡住我的光了。”

    奥兰普翻了个白眼。

    “这位先生,如果您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欢迎直接下楼去,到对角线大街中间去坐下画——那里才是视野最佳的地方。”

    “随便你怎么嘲讽,”文森特找好了位置,心满意足地摆摆手,“我知道你只是在嫉妒我的才华而已,毕竟我可以用画笔做武器。当然,如果你想学我也没意见。求我啊——我会认真考虑的。”

    奥兰普一转身,走到另外一扇窗户边去了。

    片刻之后,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两个人同时走进了他们的视线中。

    巴塞罗那这边是胖胖的马诺罗议长,而对面的人则穿着枢机主教的红色长袍。两人都举着象征和谈的白旗。

    “那还是个主教?上帝啊。”有人惊呼道。

    立刻有人回答:“主不会支持恶人,所以这位红衣主教只是个劣质的冒牌货。”

    “一个主教,一个政客——倒也能算是同行,毕竟都是以骗人为生的。”

    按照计划,两人会走到宽阔的大街中央会面,将旗插在旁边,然后在两方的同时见证下进行谈判。

    然而,马诺罗刚迈出几步,对面那位主教忽然停下脚步,举起旗帜高喊起来:“巴塞罗那的各位!”

    马诺罗脸色一冷,也停下来。他们这是搞什么鬼?

    他谨慎地伸手到背后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

    他考虑过自己可能回不去了,这是要让人们做好随时迎接攻击的准备。卡洛斯毕竟不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