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乔伊大惊失色,“那个,比才先生,要不您先把它留着……毕竟您只是收到信,又没有做什么,对吧?您要实在不放心,我帮您收着也行。”
那可是来自尼采的信!烧了得心疼死她。
莫里索拍了拍手:“好了,你们这些人,别吓唬我们的音乐神童朋友了。他可不像你们一样活得那么粗糙,不经吓的。”
奥兰普也笑着举起酒杯:“放心好了,乔治,赞扬的语言总不会嫌多。”
这一晚的烧烤聚会十分成功,大家很快就把老老实实喝下别人碰的每一杯酒的比才给灌醉了,醉得趴在一旁打起了呼噜。
慢慢的,还能够清醒地聊天的人越来越少。
等到最后,就连毕沙罗都把酒瓶架在肩膀上,右手拿把叉子比划着开始跟萨拉萨蒂学拉小提琴。
莫奈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真希望我们也能像乔治这样一战成名。”
他有些紧张地搓着手。
因为这份紧张,他其实一直没能尽兴喝酒。
今晚是作曲家大获成功的庆功宴,但从明天开始,就是他们的战斗了——圣乔治节当天,印象派画展将在阿拉贡广场举办。
“放心好啦!”乔伊笑嘻嘻地回答。
雷诺阿看起来还精神得很,比没喝酒时更加喋喋不休:“唉,我也真希望成名啊!殿下您知道吗?在您赞助我们之前几年,那段最困难的日子里,我和克劳德什么都买不起,每天就靠两种食物度日。您猜是什么?”
克劳德便是莫奈的名字。
“是什么?”乔伊十分配合地问道。
“四季豆和扁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乔伊也笑个不停。
莫奈默默地看了安东尼奥一眼。
还好,看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可是天天吃——吃得我们脸都绿了!”雷诺阿手舞足蹈。
“哎呀。”莫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好在克劳德还有几身体面的衣服,我们就经常去蹭人家的饭局——每次到富人家的宴会上,我们就疯狂地啃滋滋冒油的火鸡,恨不得一顿喝光整个酒窖里的格拉芙红葡萄酒,像蝗虫一样酒足饭饱后,还要计划着如何蹭下一顿。”
雷诺阿打了个酒嗝,突然苦恼地抱住了脑袋。
“唉,本来大家都在挣扎,现在乔治脱离苦海了,我明明该为他高兴,但为什么我反而感觉更焦虑了呢……”
“这太正常了!”乔伊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你的朋友考试不及格,你会很难过——但你朋友考了第一名,你更难过!”
雷诺阿瞪大眼睛:“您说得太对了,公主殿下!难道您有过这样一个朋友吗?”
乔伊眨眨眼,突然看向安东尼奥,手指抬起来一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