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思考了半晌,特地跑去一年级的学生宿舍。
从甚尔当年签订的劳改合同来看,伏黑家真正掌握财权的人,是他儿子惠,而从五条悟的描述来看,伏黑家的父子食物链相克明显。
所以夜蛾就带着一种微妙的、仿佛[学生犯错还屡教不改,所以他不得已通知学生家长]的心情,敲开了伏黑惠的宿舍门。
被告知前因后果的伏黑惠一言难尽:……
伏黑惠一脸生无可恋的九十度鞠躬:“抱歉,夜蛾老师,甚尔那个笨蛋给你添麻烦了。”
夜蛾:“虽然知道甚尔那家伙的性格很有问题,这次的事,也不完全是他的错,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甚尔要是不想打,场地也不会那么凄惨,这分明是一个挑衅另一个积极参与。
夜蛾正道越说,就觉得诡异感越重:“作为甚尔的……家人,还是麻烦你稍微和他谈谈,让他少理悟的挑衅,悟那边的话,我会去说的……嗯。”
夜蛾把[如果可能的话,让双方互相道歉]这句相当公式化且作为教师来说非常顺口的话从喉咙里咽下去了。
首先这俩根本不可能互相道歉,毕竟当年险些互相砍死对方的仇太大。
此外——
夜蛾有点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
……这个,在形式和讨论的内容角度上来定义,算是家访吧?
但他家访所接触的人不是对方家长,而是对方的儿子。
——因为作为父亲的那一个不省心,所以和靠谱的儿子谈教育他爸的事。
好微妙。
但是伏黑惠没有半点觉得不妥。
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的甚尔已经算是靠谱的了,绘理妈妈不在的那些年,伏黑甚尔才是真正的烂人。
简单来概括——
其存在本身就如同犯罪。
例如让惠上幼儿园的年龄就开始当家、照顾老爸。
例如随地乱丢垃圾,惠锤了对于甚尔来说等同于挠痒痒的一拳,把对方丢掉的垃圾捡起来。
把家里的存款拿去赌马,让未来开销彻底玩完,被惠带着玉犬追杀十条街。
三更半夜开电视吵到邻居,惠大晚上摸黑起来没收遥控器,并且第二天去和邻居道歉,
甚至还让惠应付找上门来的催债人,催债人轰轰的敲门声又给邻居添麻烦,以至于还得继续给邻居道歉。
儿子应付日常开销和水电费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