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她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赶紧扒住马鞍。
“主公他……”为首的老仆眼中泛起泪花,纱织忽然又稳住了身形,从马上一跃而下,“奈……阴刀怎么了?”
天空晦暗,灰压压的云海笼罩在城池上方,空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窒闷。
纱织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队家臣,来到熟悉的和室外时,那些人脸色忧愁地停下了脚步,说什么城主大人不让大夫也不让他们这帮家臣靠近,这些天一直都未曾离开房间,似乎病得十分严重。
离开前奈落还好好的,怎么她一回来就病倒了?
纱织掀开御帘,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居然不像是装的。
“……你回来了。”可能是虚弱的缘故,奈落的脸色比平时还要阴沉。
纱织小心翼翼地坐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又用手背贴了贴他脸颊的温度。
“怎么了?”
“没什么。”
“……说谎。”纱织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和人打架受伤了?”
奈落露出不快的表情,看样子是被她说中了。
纱织将声音压得很低,围在外面的家臣们听不见二人的谈话,但他们似乎都松了口气,悄悄在二人说话的期间退了下去。
“我说了让你不要和别人结仇。”纱织小声嘀咕,“你可好,转头就把我和你说过的话忘了个精光。”
奈落始终阴沉着脸。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来是为了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妖怪的愈合力和人类不可同日而语,但奈落身上的伤口创面大得骇人,简直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蒸发融化掉了身体的一部分,重生的骨骼和肌理慢慢地织在一起,仿佛要把打碎后的身体重新拼接起来。
半晌,纱织合上奈落的衣襟。
“……会不会很疼?”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奈落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
“不要把我奈落和人类相提并论。”他冷冷嘲讽。
纱织:“……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不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受了伤都会觉得疼,不是吗。”
就在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守在御帘外的侍卫似乎和人起了冲突。
“不行!谁都不能进去!主公交代过,不管是谁他都不见!”
“让开!”另一道声音说,“我们是带巫女来为城主大人治病的。”
纱织转过头,室外的光线忽然刺进来,一道身影越过争吵的众人,抬手掀开了染着熏香的御帘。
天光晦暗,立在御帘前的女人面容却是那般清晰,简简单单地一个抬眸,仿佛连时间都安静下来,外面的争吵也不知何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