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生活在战国时代的正儿八经的人类,纱织的代步工具包括马匹,包括自己的双腿,但至今未曾坐过能乘风而起的羽毛。
在人类的城池里逛了一整天,满载而归的纱织抱着怀里的东西,呼啸的夜风从耳边拂过,她有些稀奇地看着天上的孤月和脚下的流云,神乐似乎担心她会掉下去,别扭地回首看了她好几次,确定她还稳稳地坐在自己身后,这才啧了一声回过头去。
离地千尺的高空,时间显得特别安静。
月光近在咫尺,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别无其他,一时连心绪都似乎受到影响,跟着变得平静下来。
“……谢谢你。”
前面的身影顿了顿。
纱织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往前递去。
“……这是什么?”
“给你的满月礼。”
躺在纱织手中的,赫然是一对缀着翠石的耳饰。
“神乐的耳朵很漂亮,戴上去的话一定很好看。”
“……你是笨蛋吗。”
拂面而来的夜风中,神乐的声音有些模糊。
没有回头,她抓过纱织手里的耳坠,随手往衣襟里一塞。
月华静幽,清冷的银辉洒在身上,纱织望着近在天边但同时又遥不可及的月亮,任夜风卷起长发。
“是因为奈落吗?”神乐的声音忽然响起,纱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和奈落有什么关系?”
“……当我什么都没说。”神乐啧了一声,“说到底,奈落那种家伙有什么好的?”
纱织:“是啊,没什么好的。”
神乐差点就没有忍住回头了。
纱织:“除了脸好看这一点以外。”
“……会问你的我真是笨蛋。”
纱织笑了一声。
她许久都没有继续说话。
呼啸的夜风和寂静的月光融为一色,久到神乐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纱织才很轻很轻地,开玩笑般地叹了一声。
“哎,原本只打算走肾的来着……”
……
陶土瓶里的花又凋谢了。
瘴气弥漫的城内寸草不生,就算是她亲手摘回来的山花,不出一日也会很快枯萎成焦黑的碎屑。
又是一日外出归来,笼罩在瘴气里的人见城从结界后显出轮廓,纱织穿过那一层无形的屏障,阴冷的妖气拂面而来,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掉了几度,弥漫起似有若无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