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点奇怪,中也提起这事完全是假设的语气,好像真的对击败组合后的战果一无所知。
“……”
中也低垂着眼睛,沉默了下来。
察觉到气氛的凝滞,我收起懒散的姿态打起精神坐直了起来看着他。
“我不知道。”
中也抬起眼皮,钴蓝的眼睛看起来黯淡了许多。半晌,伸手慢慢地摸着我的脑袋。
“找不到你之后……除了需要我回横滨做任务或是应敌的情况,其余时间我一直待在国外。”
他的语气不悲不喜,只是在叙述一件事罢了。我的心却擅自贴近着、回应着,随他胸腔里的沉沉暮霭一起变重了。
“组合事件的后续似乎是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处理的……当然我也只是听太宰提起过。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感兴趣。”
刹那间,绵密的寒针刺压上了我的心口,又麻又疼。
那日午后似梦似真的昏黑雨夜在我的眼帘里重新浇起了瓢泼大雨。
寒凉的斜风冷雨好像混进了我的鼻息,呼吸被凉得颤抖。
砸得人生疼的豆大雨滴里,我分明伸手触及了一滴与周遭截然不同的温热。可它径直穿过了我的手掌,只是沉默着用温柔的力道落进了冷漠的冰雨里。
以水泥路上灰混的水滩掩盖了那点格格不入的清澈,再由雨水的寒凉浇湿浸冷,最后被天地同化成冰凉污浊的存在。
现在我再怔怔然回忆起那一闪而过恰似错觉的温热时,就只看见自己面前放得低低的修长手指了。
上面戴有一个银质的指环,被他的体温沾染得常年温暖。就算是眼泪附在表面形成了琥珀似的薄膜也未必能抵过指环本身的热度。
什么?
我又哭了吗?
我抬手想摸摸自己的眼睛,却被面前这双手近水楼台地凑近擦掉了脸颊上的水痕。
抹开的水迹蒸发吸热把我眼睛下方的皮肤都变得凉凉的。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总是这样啊……我都没点面子包袱的吗?从前受伤疼得要死都在他面前强撑得跟没事人一样,觉得掉眼泪软弱又丢人,还觉得向他求助好像显得自己没有主见一样。
现在怎么被惯成这样了……你都没点原则的吗?!啊?青木昭?
中也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他的手指虽然很纤细但还挺长的,两只手就把我的脸全包上了。
热乎乎的手掌紧贴着我的脸颊,大拇指从我闭着的眼睛上拂了过去抹掉水迹。
我把脸放松埋进了他的手掌。
——去tm的原则,中也就是灯塔。
“中也……我这么爱哭,你都不嫌烦吗?”
我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手掌中心传出来。
我听见了他轻轻的笑声。
“那先把你惹哭再嫌你麻烦的我,不会被你嫌没良心吗?”
我也笑了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腰,转移阵地将脑袋埋上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