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能爱他的人,是爱着他爱人的人。他的心思从没逃过男人的眼睛。男人体贴地离座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坐在明亮如昼的剧场,注视近在咫尺的舞台。月亮底下无新鲜事,他想告诉Harry那个人不过如此,他想找人把他拖出无望的单恋,他不想在那个人面前露怯。
最初的最初,是他敢这么问,他敢这么答,才犯下这么圆满的一个错。此后的微妙拉扯,不过是玩笑终于走到危险边缘的衍生品。只有等到演员完美谢幕,观众才从黑暗中醒来,看清他自己的伶仃。所幸在这场不属于他的演出里,他还可以姿态优雅的离座。
“Ron?”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挂断声冷得像伦敦与东京的距离,突然得像他和他的开始。他是有钱人,他是穷人;他是金发灰眼,他是红发蓝眼;他们都有一腔孤勇已凉,恰巧是为对方所伤。既不般配,也不够爱,大抵只能落得这种结果。
Harry回来的那天晚上正巧是周末,没有失约雷打不动的酒吧之夜。好友扣在酒杯上的无名指戴着戒指,使玻璃上的反光黯淡下去。“他求婚了。”Harry斜着眼睛看他,“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我们就坐在这个位置,你跟我说什么……不般配?”
Ron微醺,举起手投降:“我错了,你们真的般配。”
“当然般配,除了我,谁能包容他那些事?”
Ron蓦地酒醒了一半,回过头,Harry的绿眼睛清澈如初。见他看过来便笑:“我是说他那个人,看着挺会享受,其实心思特别难猜,还不会表达,没什么朋友,又没有艺术细胞,活得无趣得要命……除了我,谁还会喜欢他啊?”
Ron忍着心颤又灌下一杯酒:“是啊,没有你,他这辈子该活得多没劲。”Harry笑着摆摆手:“我去上个厕所,你叫他来接我。”
“……喂?”
“Harry喝醉了,来三把扫帚。”
那边静得让Ron心口发空,半晌才道:“好。”
准夫夫新买的公寓离酒吧不远。Draco把车停在老位置,Ron陪Harry走到路口,打开车门把半醉的人送进去。Harry乖乖闭着眼睛,脑袋抵着窗,二十多的人了,还是老样子,高兴难过都要把自己灌多。
“听说你要结婚了。”
“听说你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