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的把十指交叠着拢在一起,做出一副深沉表情。感兴趣的认真注视着金发青年这副不寻常的模样,太宰鸢色的眼眸渐渐变深了:“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出什么事了吗?”
旁边的坂口安吾再次欲言又止:“太宰——”他想提醒朋友:你这种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曾经的港//黑首领森先生!精髓神韵都一模一样!
黑发青年往这边略抬了一下眼帘——他在耐心等待山姥切国广组织语言的同时,在暗示坂口安吾滚蛋。“……”至今都没有底气的坂口安吾捂住了额头,他叹了口气,顺从的起了身,“你们慢慢谈。”
他径直走出去,回身把门关严了。
只剩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山姥切国广终于能把他从织田作之助那里听来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并且说明了这是织田前辈的建议,建议同样迷茫的他来找太宰先生谈谈。
“是织田作的意思啊。”太宰的声音渐小了,表情严肃起来。他若有所思的托住了一边下巴,露出一个有点苦恼的烦恼表情,之前双手合拢时的深沉反派架势自然崩塌了,像是第一次思索这种问题,“承认过去的自我,这个课题吗……真是敢想呢。”
轻声呢喃着这句话的时候,太宰治微敛的那双鸢色眼眸中泄露出了淤泥般的浓重黑暗之色。他突然抬起眼帘,目光沉沉的望向了山姥切国广,那其中空洞般的负面压力仿佛能把一切都吸进去,让人不寒而颤。
山姥切国广被那种不加掩饰的气场刺激得条件反射绷起了肩背。他心中微惊,后知后觉的慢慢意识到这才是“太宰治”这个人的真实。是剥掉伪装出的“圆滑”“美好”且“正常”的表象之下……露出来的尖锐的不容于人群的某种古怪内里。
这是太宰先生特地展示给他的。
那种摄人的恐怖模样稍纵即逝,快的像是人的幻觉——太宰唇角微抿,脸上重新恢复了轻松亲和的微笑,他的鸢色眼睛闪闪发光,眼尾线条漂亮而悠长。闪烁着笑意的眼眸中沉淀着某种特殊的质感,像月光下的宝石一样纯粹美丽,全然不见之前的污浊暗沉。简直让人怀疑之前的和现在的青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这样的太宰没有再说一句话,山姥切国广的心已经在止不住的颤栗了。他攥住了放在白被单上的拳头,第一次没有在不适下习惯性扯被单,而是抿紧了嘴唇,沉默的凝视向了对方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太宰先生,扮演成了平日他所习惯的那个“太宰治”,那他现在所追寻的这个问题……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问题啊。
他之前也以为太宰先生是不在乎过去,不会被某种东西束缚“自我”的性格,那种肉眼可见的强大是让他想要倾听学习经验的类型,但他错了……太宰先生是矛盾的。他虽然强大,却也对自己的过去选择了这种包容方式,不,这种隔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