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简单就能有足够效果的手段,就是不断用外力将施术者从失控的魔力中唤醒,但却又不失完全将其唤醒,而是让她从暴走的魔力中略微清醒一些,依靠她对于痛苦的本能应激性,束缚失控的魔力来降低暴风雪的杀伤力,这种行径不亚于将那个倒霉的施术者,不断地从噩梦里唤醒,可在将要彻底醒来的时候,再把她丢回去,该死的,拯救人理的迦勒底御主,会用那种手段去折腾一个那样的小女孩吗?
Clearer并不觉得这种手段有多么酷毒和残忍,毕竟在舍弃人类躯体的那个瞬间,它的思考方式就已经不再拘束于人类的伦理和道德,诸法之母只是觉得江峰这家伙的危险性更高了,这种重视结果和成绩高于手段和道德的敌人,远远要比仍旧保持着纯真和善心的敌人更加恐怖和难以应对,至少对于后者,诸法之母还可以用人性的选择困境,来拖延其行动并摧残其心智,怀有人性的好人在这场战争中,只会受到来自自身的道德审判而深陷迷茫,至于对前者那种恶劣的混球,不管怎么想,都是尽快杀掉比较好。
试探性地微微张开收拢在后背的双翼,附着在翅膀表面上的细小感应器官感受着寒风而微微颤动,诸法之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那饱含了狂暴魔力的暴风雪确实有所消退,而伴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善,布满了诸法之母皮肤的淡蓝色咒文有所感应,原本还算明亮的蓝色微光也逐渐暗淡下去,最后就像是黑暗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只是在船头挥洒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这感觉……有哪里不太对镜,坎曾,你哪里是出了什么状况吗……”诸法之母加快向着江峰等人身影行进的脚步,虽然呼啸的风雪仍然使它难以彻底地展翅翱翔,但它现在已经可以微微扇动翅膀贴着地面滑翔,让自己行进的速度更快,但Clearer并没有放松警惕,心中的不安反而是更加强烈了,通过身上复杂华美的魔术咒文,它可以感受到坎曾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江峰应该是分出了那个使用旗枪的家伙和那个希腊人去追击坎曾,但它不觉得那两个人拥有战胜甚至杀死追猎者和坎曾的实力,所以它对于坎曾那边传来的异变就更加觉得不安:“是哪里的布置出了问题吗,这种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右臂弯曲提到腰间的高度,诸法之母右拳用力一握,虽然来自周围的魔力被呼啸的狂风于飞雪所阻断,但诸法之母自身所拥有的魔力已经足够它使用,数十支细小的魔力结晶体于瞬息之间再次成型,上下摇晃着悬浮在诸法之母的身边,除了作为武器攻击的魔术结晶体外,半透明的魔术护盾亦在诸法之母的身边展开,这是为了防备玉藻前散弹枪所特意施展的魔术,在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后,它身边的风雪和魔力也减弱到一个相当的程度,诸法之母背后的双翼轻轻拍打,直接将它周围的风雪给拍打散去,在它的身边净空出一片区域。
遮盖视野的风雪被翅膀震出的魔力波动散去,展现在诸法之母眼前的是一堵低矮的土墙,而就在土墙的墙边,仿佛是挑衅般地扔着两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东西早已经消失不见,诸法之母微微低头凝视地上的玻璃瓶,伴随着Clearer的视线,地上的两只玻璃瓶就像是被无形的手举起,漂浮着飞到了诸法之母的身前,只是稍微往里面看了一眼,诸法之母立刻就明白了这瓶子里魔术造物的用处,那是某种做工粗糙的发热剂,介于不可食用的燃料和可食用的酒精之间,想必江峰他们就是靠着这种发热剂,才可以扛过这低温到足以把人冻死的呼啸寒风。
“这瓶子根本是有意扔在这里的,江峰,你是想要激怒我吗……”手爪猛地向周围一挥,瓶子飞向一旁砸在地上破碎,而它身前的土墙被两枚射击而出的魔术结晶体击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墙被魔力的爆炸直接轰塌,越过土墙,出现在诸法之母眼前的是一栋低矮的房屋,那房子只有矮矮的两层,而就在房屋的顶层,迦勒底的御主江峰大大咧咧地站在房顶,他身上披着一条白床单,一脸的嚣张跋扈,诸法之母看着那个男人欠揍的脸,总觉得这一幕有种微妙的似曾相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