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已经十分诡异了,那异样而不详,还混杂着零星老鼠细微嘶叫的寂静,就像是沉重的巨石般死死压在江峰的心头,而且碍于他的身份,他还必须对此微笑以待,不能表现半点的犹豫不决或者紧张害怕,在这种外部有着高度压力的环境下,负面情绪是会如同瘟疫般传染的,贞德这个意志力足够坚定的从者姑且不谈,江峰很清楚要是自己流露出恐惧,那么身后的普洛瑞阁绝对会精神压力瞬间超标。
高度紧张下的人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江峰预料不到也不想去预料,这种事情因人而异各有不同,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避免这个状况发生。
而除了这些已经在身边,不得不去纳入思考范畴的问题之外,玉藻前目前的状态也不断地困扰着江峰,从手背上令咒传来的古怪不适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缝衣针不断地扎在上面,如果这种诡异感觉能够持续不断,江峰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担心,但要命的地方在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微弱的电波,时有时无时隐时现,江峰怎么想都只能想出,玉藻前在死亡的边界线上来回横跳的诡异景象。
可恶,觉得很滑稽,有点想笑。
“穿过这里的巷子,就进入后来米兰大广场的雏形,现在的米兰公民广场了。”贞德突然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他的声音打断了江峰的思索,迦勒底的御主随之停下自己的脚步,顺带还微微举起手示意身后战战兢兢的普洛瑞阁停下,扛着旗枪吊着提灯走在最前面探路的贞德,先是低下头借着提灯微弱的灯光确认一下地图,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坚定地一指:“是这个方向没错,我们等下就要进入没有多少掩护的开阔地带了,请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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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战斗或者战争之中,最有趣的部分在于双方计划的各种不通和玩脱,那么将这份趣味成倍提升的醍醐调味料,就是情报传播上的不通和迟缓。
米兰市长官邸的内部,日耳曼人很想找两个人来练练枪打打靶什么的。
对于灰头发的日耳曼人来说,现在的米兰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随意行动的后花园,至少有两只危险的野兽已经混入其中,一只是随时都可能点起苍蓝色火焰的暴怒乌鸦,而另外一只则是连踪迹都找不到,端着狙击枪隐藏在暗处的狡猾射手,如果是在正面上的直接冲突,日耳曼人当然不会害怕他们,但如果是在地形复杂的米兰城区内部,他觉得再谨慎十倍都不为过。
冲田总司原定的苏醒时间被再次拉长,虽然那个来自迦勒底的恶劣射手所留下的铁屑,已经被工厂长全部清理出来了,可冲田总司那惨烈的受伤状态,似乎给了工厂长全新的灵感,那个总觉得有些微妙让人不爽,相当肆意妄为的集群意识生命体,为了所谓让从者获得进一步的进化,硬是延长了冲田总司浸泡在生物液里的时间,让日耳曼人连搜集更多情报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急匆匆地赶出来阻止作曲家胡来。
“凭什么我一定要呆在这里啊!外面可是有狂妄自大的家伙,在对我挑衅哎!”棕发的作曲家捂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脸色苍白看上去特别虚弱,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满满的元气十足,根本就不像是病患能够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迎合着他的不满叫嚷,周围隐藏在黑暗走廊里的东西,也发出了昏糊不清支支吾吾的声音:“那个魔力波动的原点,就在离这里不到二十分钟的地方!陷阱什么的谁懂啊!让我直接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