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被吸纳进入灵基的那丝火焰只是个开始,越来越多的火焰线条从城墙划空而来,投在南丁格尔的身上随后浸没进去,无数细密的火星以南丁格尔作为载体,将彼此的力量和存在彼此汇聚,哪怕个体只是弱小而不起眼的存在,但只要数量足够庞大,照样能够引起质的改变,南丁格尔的力量以骇人的速度增长,但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不如说更像是噩梦里的经历成真。
碧蓝色的奥林匹斯之炎由纯粹的魔力构成,但它始终是从人类身上诞生的产物,那些城墙内居民们的激烈负面情绪,在那有些粗暴和简单的抽取下,被或多或少地混杂在了火焰之中,对于未来发展的不安和恐惧,对于自身疾病的痛苦和悲伤,对于送别自己亲友离开人间的苦涩与哀伤,这些数不胜数的复杂思绪与情感,就像是冲破了水坝的咆哮洪水,汹涌席卷而来直接淹没了南丁格尔的意志。
除了精神上近乎崩溃的压力之外,南丁格尔同样承受着来自于物质层面上的痛苦,原本就并不算完整的灵基,被奥林匹斯之炎当作进行燃烧的火炉,这就像是往小小的茶壶里灌进整片海洋,而且那只茶壶还全是细密的裂缝和缺口,越来越多的火焰聚集进入南丁格尔的灵基,它们燃烧出的热量也越来越大,最后,正如江峰所预料或者说期望的事情发生了,南丁格尔的灵基,终究无法负担如此巨量的魔力。
那淡蓝色的火焰已经占据了南丁格尔的全部灵基,而耶路撒冷之墙内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新的线状火焰,奥林匹斯之炎越聚越多,最后甚至于溢出了南丁格尔的灵基,那些外散的火焰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在火炉中燃烧,它们从炉中涌出开始反过来点燃火炉本身,但这还是不够,汇聚而来的奥林匹斯之炎还在增多,外溢的火焰从虚幻无形的神秘领域,开始逐渐蔓延到南丁格尔物质的血肉躯体上。
精神上承受着雪崩般的负面情绪,灵基被奥林匹斯之炎包裹其中,淡蓝色的火焰开始在身体上升腾而出,从自己最基本神秘构成概念,到外延的物质血肉之躯,组成名叫南丁格尔生灵的每个要素,都在被狂风暴雨般的痛苦所席卷破坏,先前的尖叫并不单纯因为痛苦,更主要的是借助嚎叫缓解精神上的压力,但现在跪倒在地上的南丁格尔,已经连尖叫都做不到了,她只是如同离水的鱼,光是张着嘴巴喘息都必须要竭尽全力才能做到。
死疫之王并没有理会身后越发强大起来的气息,它只是握剑沉默地看着眼前那个男人,在它的身前是无数尸体推挤而成的小小丘陵,而在那丘陵的顶端,歪歪扭扭地摆着一方做工粗糙而又简陋的木头王座,鲜血和其他成分不清楚的体液互相混杂,已经将木头王座的底部染成了诡异的五颜六色,江峰病怏怏地靠在王座上,那糟糕透顶的脸色,看上去就像具已经死去十几天的灰白尸体。
“我必须承认,我从未想过你可以做到这一步,江峰,你比我认为的还要更加强大,至少我从未预料到,你能够像这样,为了最后的胜利大规模献祭自己的族类。”死疫之王微微仰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红宝石般的昆虫复眼不断闪动,它无意识地微微弯腰并握紧结晶巨剑的剑柄,这个哪怕被数位英灵围攻都能够漠然对待的生灵,在此时却本能地摆出了警惕的姿态:“按照来自于星之救主的情报,我始终认为你是那种看似冷酷无情,实则行事充满正义感的黑暗英雄,看似强大无畏,实际上却被许多没有意义规则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