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居特从睡梦中醒来,说是睡梦其实不太合适,因为他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奇好无比,每个夜晚都是无梦的安眠,年轻的数学家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天花板,他轻轻拍拍怀抱里乖巧又温驯的女奴,那漂亮的女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喃呢,这本该是香艳而又甜美的景象,但在年轻数学家的眼中,却带着一种诡异而不安的氛围。
他试着去回忆,他已经沉浸在这段和平日子里多久了,现在是几月几号呢,距离下一个让人难熬的斋戒月还有多少天呢,但数学家的尝试,再一次以失败而告终,他不知道,自己这漫长的假期已经持续了多久时,塔居特的记忆,犹如步入迷雾的山羊,除了发出咩咩哀鸣,在浓雾中迷茫又绝望地不断徘徊外,什么都做不了,塔居特甚至都没法确认,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数学家已经很冷淡或者说麻木了,与其说他拥有处变不惊,坚持自我的强硬意志力,不如说这货拥有着顺流而下,见风使舵的强大适应力,就像他能很快适应密所那远离城市的生活那样,就像他能很快就老老实实跟着迦勒底满地跑那样,年轻的数学家十分擅长麻痹自己,比起太过注重生活的艰难,还不如主动把眼睛蒙上,只去享受那些美妙的部分。
除了塔居特自身的性格之外,梦境本身的奇异特性,也压制着塔居特脑海中,负责进行理性和逻辑思考的那部分,在现实中,会显得拥有十分巨大违和感的诡异状况,在梦中,却常常带着莫名其妙地自带极高可信度,对于梦中人来说,那就是他们所处的现实。
塔居特面带微笑地起床,在女奴的服侍下洗漱,接着下楼,和自己的父母共进早餐,随后乘坐着女仆赶的马车前往智慧宫,参与自己不知道预习过多少次的课程,和花剌子模老师在课后见面谈话,完成一大堆已经很有印象的练习,在夕阳西下的归家十分,塔居特有时会告诉老师花剌子模,他的书有错误,有时则不会,接着回到家中,吃饭洗澡睡女奴,再展开新一轮的重复。
重复,重复,再来一次,继续重复,和平而又充实的日常,就像低效但难以被治疗的剧毒,塔居特的精神开始变得朦胧模糊,现实和梦境的边界对塔居特而言,越来越浑浊难辨,悠闲愉快的日常,是最能让人沉醉其中的老酒,回味悠长且醇厚。
又是一次深夜时分,年轻的数学家抱着女奴,零星的记忆和闪回在脑海中飞过,那是塔居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更是在这漫无止境的悠长日常之中,唯一能让塔居特保持人格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