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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敌,无可置疑的强敌,互相观察的两人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对玛尔达来说,接近观察之后,眼前的道士,实在不像是确实存在的人,而更像是由轻风构造的人形,他站立在那里,却没有一丝重量与实体感,就仿佛她只要走上去吹口气,姓张的道士就会顺着风飘走,但他的脚又非常稳,如同两颗百年巨树般深深扎根于地,没有半分摇晃或摆动。

    这是玛尔达此前不曾见过的敌手,轻柔,温和,看似并不强悍,甚至有些软弱,但隐藏在柔和外表下的,是不容置疑的强大,她强悍的战斗本能告诉她,面对这样的敌人,她过往战斗的经验,在与人近身肉搏中获取的感悟,那些招数的成效或许会遭到巨大的削弱。

    如果在与眼前男人的战斗中,上来就直接使用蛮力,可能会死——不,绝对会死,玛尔达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因危险而发寒,又因遇见强敌,而兴奋得有些微微颤抖,但凭借着超人一等的意志力,她立刻就压住了颤抖的欲望。

    那么,在张道士的眼中,他又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了一座山,一座由无数嶙峋而满是尖锐刺角怪石推成的山,山上满是鲜血淋漓的尸体,那些尸体上布满了拳头的痕迹。

    这并非是夸张或者比喻,而是张道士实打实的直接感受,在武道上多年的浸润,有意识地去磨炼自己对于这方面的感知,让他的知觉极为敏锐,尤其在对于眼前这样外表甜美,实际上完完全全是台战斗机器的存在时。

    贝瑟尼的玛尔达……她的“氛围”是朴素的,是原初的,是没有一丝一毫刻意,而浑然天成的,如果没有猜错,她或许是江湖草莽出身吧,没有正经地拜过师练过术,而纯粹地凭借着老天赏饭吃的强横肉体,与与生俱来的反应直觉,一路打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术”。

    怎么说呢,张道士对此,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感慨一声老天不公,诸如他这样的庸人,为了抵达如今的境界,抵达“武”与“术”本身的原点,必须要去寻访名师,吃上无数的苦头,受上无数的磨练,而向对面的修女,她只需要顺应心意地活着,自然而然就能抵达这番境界。

    她甚至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水平究竟在哪个档次。

    “玛尔达姑娘,附近走走?”

    “好。”

    张道士与玛尔达,见面三秒,既开始散步。

    他们,渴望交流。

    玛尔达想要知道,张道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既像水一样柔和无踪,又想千丈巨木般扎根地心而纹丝不动,对她来说,这是两种完全相冲突的氛围,她实在无法想象,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张道士想要知道,玛尔达此生以及她成为英灵前,每一场的战斗与搏杀,与这样天赋奇才的人物对谈,能够极大地拓宽他对于“武”的认知,更能增长他的见识,在玛尔达的眼中,她是如何应对来敌的攻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