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的表现,轻笑一声,抬手拉了下雍和帝的袖摆:“皇上,今日是您的大日子,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先静静心,恢复冷静后再来想该如何惩治这些国贼禄鬼,到时候做下的决定更理智,也不至于落人话柄,您觉得呢?”
雍和帝原本相对皇后发火,但听她温言细语又条理分明地说完这段话,他心里的怒火还真就慢慢降了下来。
他根本懒得再看下面的文武百官,以及穿金戴银的内外命妇们。
转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后,雍和帝便低垂着头,开始平复几乎要填满他整个胸腔的怒火。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完全不敢在这种时候招来雍和帝的注意。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有皇后还能保持冷静了吧。
她视线落在大殿上,顿了顿,拍了拍雍和帝的手:“皇上,定威侯夫人还在地上跪着呢,她又不是罪臣,反倒立了大功,您就这么让人跪着?”
雍和帝抬眼看了傅里一眼,挥了挥手:“卫夫人平身,退下吧。”
说完,便继续低头沉默。
傅里也乖觉,悄悄起身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响动。
坐好后,她抬头看向对面,正好对上卫烆看过来的视线,视线凝滞,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然后卫烆才笑着对傅里点了点头。
傅里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两位老人的位置,见两人安好,又看向他们身边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非常冷静,态度恭敬,没有发出半点儿不合时宜的声音。
许是察觉到傅里的视线,锦哥儿抬头看了过来,对上傅里的眼睛后,他冲着傅里笑眯了眼,无声地喊了句“娘亲,我很好”,然后转头戳了戳卫若兰的手,等他抬头后,转头示意他看傅里,等彼此都确定对方安好后,三人都转开头,继续沉默下来。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耐,何况又是在雍和帝的高压下等待他平复怒火?
所有人只觉得度秒如年。
偏偏这时候,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翻滚,那或鲜香浓烈,或香辣刺鼻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惹得每个人都心烦气躁。
可谁也不敢催促雍和帝,甚至恨不得他能多平复一下,免得等会儿怒气没能完全平复就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