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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丑陋而邪恶的咒灵会心甘情愿地为津岛怜央所用?

    这些细碎的、繁杂的、混乱而无序的疑惑如同潮水般纷涌而来,一遍遍冲刷着夏油杰原本坚固如岸边磐石的信念。

    夏油杰的指尖在医务室的门把上久久地悬停,但他在犹豫些什么,他在迟疑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咯嚓。

    医务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那窄窄的门缝之中,津岛修治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正抬头看着夏油杰,他语气轻柔地问道,“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大概是因为出身于华族吧,他的吐字发音总是不急不缓,慢条斯理,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的腔调。

    津岛修治的脸上带着笑。

    那是标准的、礼仪性的、连嘴角勾起的位置和眼睛弯起的弧度都规定好了的漂亮笑容。

    既僵硬又死板,充斥着讽刺世人般的虚伪。

    夏油杰低头凝视着他那双鸢色的透亮眼瞳。

    那其中深深埋藏着某种令人不敢直视的疯狂与灰暗。

    “怎么了?”津岛修治问道,笑语盈盈。

    “不,没什么。”夏油杰下意识地说道。

    他犹豫了一下,问,“我现在要送你离开。”

    “离开前你想要最后去见一下你的弟弟吗?今后你可能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不用了。”

    津岛修治给出了一个出乎夏油杰意料之外的答案。

    暖棕微卷的头发垂落在津岛修治的脸侧,有着一张缱绻漂亮的脸庞的孩子抬眸看向他,深泉般凉薄的眼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与乞怜。

    “我和怜央会相见的,但不是现在。”

    “身为弱者,任由强者摆布,在你们惺惺作态的怜悯和施舍之下,如同小丑般上演一出惜惜相别的可笑剧目,用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取悦你们,不觉得很糟糕吗?”

    “这样的相见毫无意义,除了徒增软弱,别无用处。”

    津岛修治说,“强者支配弱者,弱者服从强者,这就是世界的本质,这就是生存游戏的铁律。”

    “这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恃强凌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也认同这一点。所以我不会做什么无谓的反抗。”

    “夏油杰,可以拜托你帮我转告五条悟吗?”津岛修治眉眼弯弯,吐字轻柔,“我很感谢他帮我保护了怜央,也会按照约定忍耐着独自一人的寂寞,怜央就暂时拜托他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