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关系。
“是这样吗?”太宰治用那样轻快的玩笑语气说道,“所以怜央就没有学会是吗?这门课最后一定得了不合格吧。”
只要连同这些象征着那一段孤独时间的印记一并接纳就好了。
接受自己过去的弱小,接受自己过去的无能,接受他们沉闷的、灰暗的、充斥着不可逾越的高墙与难以逃脱的牢笼的童年,承受着一遍又一遍自四面八方挥舞来的重锤,在那样一次又一次的残酷敲击下一点点褪去不必要的杂质,被塑成畸形丑陋、却坚不可摧的模样。
那不是什么难以面对、想要逃避的过去,只是普通的、稀疏平常的、跟任何人都别无二致、将他们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生]而已。
只需要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就好了。
“没有!”津岛怜央大声地反驳了太宰治张口就来的污蔑,“我才没有不及格呢!”他有些委屈地说道,“明明所有课程我都通过了,老师还夸奖我了!”
细心的调酒师注意到了酒杯对于津岛怜央太大的问题,毕竟酒吧里本来就不应该有小孩进来,他之前也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既然已经发现了客人的困难,他也特地去找出了吸管来,剪成了合适的长短。
“客人。”
此时见津岛怜央的脸颊越发气鼓鼓了起来,调酒师便适时地插了嘴,将吸管递给了津岛怜央,脸上还带着优雅的淡淡笑意,用平缓的语调说着,“用吸管的话是不是会方便一点?”
津岛怜央下意识地将吸管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被打了一下岔,他顿时有点想不起来刚刚愤怒的情绪了,于是只瞪了哥哥一眼,便自顾自地转头去喝自己酒杯里的番茄汁,不再理睬太宰治了。
坂口安吾也回过神来,推了推眼镜,镇静地说道,“竟然是亲生兄弟……我还以为你这家伙是从哪块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呢,整天一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而且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还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亲人。”
他又忍不住超津岛怜央看了两眼,还是觉得十分奇妙,“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太宰你照顾小孩子的模样。”
坂口安吾谨遵着卧底的准则,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说出口,也没有暴露自己对太宰治过往资料的了解,只是以[太宰治好友]的身份说着话。
“现在你不是看到了吗?”太宰治摇晃着酒杯里的酒液,观察着晃荡着的澄澈酒液折射出来的波光粼粼的美丽光线,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又细致又用心,比只会把孩子们扔给老板的织田作强多了吧?”
他是十分认真地这样认为的。
坂口安吾也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冷静地说,“不,我只看到你这家伙不仅把小孩子带到酒吧里来,还总是戏弄他。”
“什么叫戏弄啊。”太宰治不满地说道,“这明明是教育,教育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