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这才颤抖着睁开眼睛,他看看一脸关切的温客行和周絮,嘴巴一撇,嗷嗷哭了起来。
温客行和周絮一怔,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大仇得报之后哭得这么惨。
他们看张成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他们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哪有时间哭啊。
张成岭却哭得甚是痛心。他想起爹爹背着他去街上看杂耍,他坐在爹爹宽阔的肩膀上,看什么都觉得矮,很新奇,很开心。他想起娘亲笑着搂住他,然后轻轻地擦拭他脸上的汗。他想起大哥练武时的样子,一套秋月剑法耍起来犹如银光泄地,英武不凡。想起夫子夸二哥读书好,二哥还笑着说以后他要考状元……
呜呜呜,他再也见不他们了。
他越想越觉得伤心,竟然哭得停不下来。
温客行和周絮对视一眼,一脸无奈。
温客行拍拍他,温言道:“成岭,不要哭了。”
“呜呜呜,我难受。”张成岭哽咽着,道,“爹爹说过要给买糖人,我还没吃到。”
“我给你买。”温客行连忙道。
“还有娘亲,”张成岭抽噎着,道,“娘亲说要给我做松鼠桂鱼,可是当天晚上家里就……呜呜呜……”他又哭了起来。
“松鼠桂鱼是吧?”温客行一脸无奈,“我给你做。”
“还有大哥,每天练剑。我天天都给他送点心。”张成岭哽咽着。
“这个,”温客行无奈的看了一眼周絮,你的徒弟,你怎么不哄啊?
周絮偏过了头。
温客行只得道:“成岭,莫哭,以后我练剑的时候,你也给我送点心。”
“嗯。”张成岭哭得鼻子眼睛全红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师叔,谢谢你。”
“好了,不哭了。”温客行擦擦他的眼泪,“你都是大人了,不可再哭了。”
“我知道。”张成岭打了个哭嗝,想要不哭,却依然抽噎个不停。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张成岭才完全消去了哭意。他擦擦眼泪,看看一直陪着他的温客行和周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总算是不哭了。”温客行夸张地道,“你比阿湘还能哭。”
“没有吧?”张成岭不好意思,低声道,“阿湘姐姐说过,她最长哭过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