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里奈玩得有点累,我正想伸手抱抱她,紧跟着我的咒灵毫无预兆地微微靠近我一步。
我登时警惕地撑住床面,离他们两人都远了点。
万一把这个家伙留在这里就不好了。我无奈地想,只好先同幸村君告别:“幸村君先好好休息。”
“哦哦,对了,”撑着拐杖站起身,我再次扭头,对他笑,“东京美术馆下个季度有很多画展,等幸村君身体好转之后,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用尽全部的形容词试图将画展值得期待的地方描述给被困在医院中的少年,最后说:“据说有以神奈川的海为主题的画,赤也说网球部总是在天晴时到沙滩上跑圈,我猜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听上去真不错。”幸村君捧着水杯,抬头时他有一瞬间表情无比急促,却又立刻勉力将所有难看的表情压下,最终变成温柔得如同初夏晚风般的笑容,“谢谢泷岛小姐。”
“他们总是到那边等我。”他的手扶住平时绑吸汗带的位置,声音飘渺,“泷岛小姐这样说,弄得我也期待起来了。”
“只是聊两句天,哪里够得上道谢的程度。”我想了想,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少年垂首,安静地像是块美玉,声音缓慢地流泻而出:“只不过我可能看不了今年的海了,所以,有件事想拜托您。”
与此同时,问路的声音和护士姐姐的指引在外面响起:“泷岛小姐就在前面的病房里。”
我没有回头去看,点点头表示答应,耐心等待他的话。
再次抬头的幸村君已经重新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关东大赛离得很近,但是我不在的话,赤也这个孩子,总感觉让人放心不下。”
“所以,能拜托赤也非常信任的泷岛小姐在夏日合宿的时候,去看顾一下他吗?”
当然没问题。我比出ok的手势。
“而且,莲二拜托过泷岛小姐什么事情吧,有关我的、可能令泷岛小姐困扰的事。”幸村君却没有打住话头。
“所以不管是合宿的拜托,还是莲二,”立海大的少年网球部长扬起清亮的笑容,与斗志昂扬冲上赛场的赤也如出一辙,“都很感谢你,泷岛小姐。”
他狡黠地眯着眸子:“谢礼就是我们整个立海大网球部陪同泷岛小姐一起在夏日去海边旅行,可以吗?”
肩头的小妖怪凝实又模糊,就像幸村君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他在不安呢。
我笑着保证:“交给我吧!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泷岛小姐再见。”少年仍然上身笔直地坐着,“接您的人看样子已经来了。”
我挥挥手转身,正想开口叫来人:“中也……诶?七海先生??”
离我不远的咒灵发出一声难听的声音。
推开门的七海先生,以及从七海先生手臂拦住的空间缝隙中露出的中也,两人脸上表情一凝,七海先生快步走向我,非常巧合地站在我与咒灵之间:“这位是来接泷岛小姐的中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