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轻轻颔首。
他展开五指轻轻搭在球网上,网线间层次不齐的方格透出他宽厚的手掌。
稍微有点碍事啊,这张网。我想。如果没有它,也许七海就可以夸奖地摸摸我的脑袋了。
鹿岛鼓着脸和得意洋洋的御子柴复盘,千代在安慰郁闷的野崎,我看没人注意我,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掀起球网,矮身从下面走过去,站在七海身边。
“开心吗?”七海问。
“七海开心吗?”我反问。
“很久没有玩过排球,偶尔这样放松一下也不错。”他看着我,眼神不像是在溜排球,而是像在拿着逗猫棒溜我,“很有趣。”
“那就是开心了。”我看着逗猫棒心痒痒地想凑上去对他笑,“我也很开心。”
此时一个排球突然飞来。
莫名其妙愤愤扔球的结月面无表情:“我啊,最讨厌在热血拼搏的少年运动电影里看到有人在旁边黏黏乎乎了!”
没想到七海竟然回应了她的话:“濑尾小姐的意思是想亲自上场试试排球吗?也对,我看起来也不太适合成为热血少年运动电影的角色。”
结月:?
“只是难得遇到,我也不太想独自在海边出行。”
说着,七海把头转向我,他的表情严谨地像是在认真地偏离结月的重点,但是我突然看到某—刻他眉头舒展,慵懒地像是豹子在伸懒腰,守卫着领地,精明地戏弄着读不懂空气的大大咧咧的侵入者。
“啊……我!是我!”
我的嘴角上扬、上扬,觉得自己—定在那一刻与豹子心灵相通,拉住他卷起袖口露出的手腕,对满脸问号的结月挥挥手,我拉着七海向另一个方向逃跑。
跑出十几步我转身向后,—边倒着小跑,—边把手环成喇叭的形状围在嘴边,向被我们抛在沙滩排球场的人们高声喊:“你们打排球吧!现在我想去那边坐环海观光线路!!”
“难得来一次,我想、啊!”
呼喊间我不慎被海边的暗石绊倒,身后的七海伸出手臂环住我的腰,带着我站稳。
可能。
我想。
可能是从人群中拉着对方向外奔跑的场景太过戏剧化,可能与头顶的海鸟和划出白色航线的飞机一起逃向另一个不寂静也不喧哗的海边过于轻松自在,可能因为我们奔向海浪时,海浪正巧也快活地奔向我们,也可能是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太过有趣。
——总之我半倚着七海有力的手臂,因为所有的—切止不住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