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用的是丁字尺啊,”他低声反驳,“她手不痛,我脸痛啊。”

    “你的脸痛,她的心也痛啊,对文明人来说,打人是很有负罪感的事情,这是多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小布鲁特接着往下编,“你看,这次你是在这里,要是以后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刻意压底了声音,“就是那种,直接被套麻袋,扔进泰晤士河了。里面要填上多多的石子,再放一些刀片…”

    克里威抖了一下。

    “所以,她打我还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不走上歧途?”他犹疑的问,“我应该感谢她?”

    “对啊,”小布鲁特说,“她教给了你重新做人的道理,多么的难能可贵,所以你应该向她道谢才对!”

    克里威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于是他郑重起身,朝艾琳娜认真的鞠了一躬,“谢谢。”

    艾琳娜忍住笑摆了摆手,示意已经完全够了。

    而小布鲁特则是一点都没看见艾琳娜的暗示。

    他赞同的鼓了个掌,“是啊,就是这样!恭喜你,你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好好读书,重新做人,加油,加油,你能行!”

    克里威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不对。

    但他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布鲁特,“先别走,这位先生。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小布鲁特又抖了抖外套,潇洒的坐了下来。

    “好吧,”他兴高采烈的说,“那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我就大发慈悲的陪你再聊一会…”

    艾琳娜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拉着福尔摩斯往外走,“我感觉他在以自己的逻辑打败对方的,然后把对方拖进自己的逻辑里面。”

    小布鲁特浑身洋溢着一种格外自信的光芒,在他神奇又自圆其说的逻辑中,没人能打败他。

    委实可怕。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至少感染力还是很足的。

    艾琳娜笑了笑,不说话了,一时间林中就剩下了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两人转过一条小径,却迎面碰上了伯爵和华生。

    伯爵本来似乎在认真的听着故事,转头一看见两人,就皱起了眉。

    “你们怎么不在宴会厅?”他冷淡的问。

    糟糕,该不会两个人又去钻研怎么绕开他,继续工作了吧。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说不定他们在密谋些别的,比如说如何快速实现在睡觉时间继续工作的一百零八个小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