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镜滑下半截鼻梁,露出来的那双湛蓝眼眸里同样盈满笑意地看着她,看上去确实是走在路上踩中千万彩票的架势。
“你说。”家入硝子交叠双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神色有点慵懒,“到底遇见什么好事了?”
五条悟给出了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是杰!”白发青年兴高采烈地宣布了“好事”的真面目,“我梦见了有着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的杰!”
“……”
家入硝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在脑子里处理了一下这句话里过于爆炸的信息量,脸上的表情从空白演变到复杂,最终变成了些微的怜悯。
她语气十分淡定地说道:
“你那些拖延到现在的青春期悸动也不必向我说出来的,五条。”
“哎呀,硝子,干什么这么客气!”五条悟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情,依旧手舞足蹈地在空气里比划,献宝似的样子好像每次出差带回来的总是太甜的特产,“好东西就是要一起分享嘛!”
……我不想听你的春梦。
就算里面有夏油也不行啊。
作为东京咒术高专里除了校长之外、唯一一个能和五条悟谈起昔日叛出伏诛的老同学的家入硝子,反抗未遂,不由得屈辱地听了下去。为五条悟的话产生好奇心果然不是好事,这不是就付出代价了吗。
*
“所以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梦见夏油了?”
家入硝子问出这句话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她靠在椅背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看向五条悟,手指却不由得搓了搓,有点想要取一根烟来抽。
“当然!”五条悟迅速回答,还在墨镜后面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依旧兴致勃勃,“上次是梦见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杰昨晚写了双份报告好像很困的样子,起床了之后进卫生间还从后面抱着我,根本没清醒……”
“好了,好了。”家入硝子的心很累,她不想听后面很可能是付费内容的细节,于是对之前五条悟简略讲述的梦境大致内容做了进一步的概括,“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夏油要是留校当了老师,也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命。”
还给夏油杰夹粉色爱心夹子呢,那么没品位,一看就是五条悟干得出来的事。
五条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在“硝子你怎么这样呢”和“硝子你说的没错”之间徘徊,最终定格在有点戏谑的失笑模样,将一条腿折起来踩在解剖台的边缘,下巴埋在膝盖上,掩饰住了大半表情,只留下一双眨巴眨巴的婴儿蓝眼睛,暂时履行了“你不用说”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