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我们家呢?我现在跟了我爸了。”林雨桐靠在边上门口的树上,“老太太刚才见了我客气的,说四丫呀,来了呀?”
众人:“……”真的假的?
真的呢!“我这不出来了吗?人家在里面说个啥机密话要避着人了,我怵在那里不合适。我今儿跟大家一样,就是来瞧瞧热闹的。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人家也不能让我知道。”
张寡妇气道:“这老太太,活着是个糊涂人,死了也是个糊涂鬼。”哪有这么说话的?
林雨桐心里笑,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谁不睡似得。在外面说小话,我也没比谁差呀!
她还顺着张寡妇和大家喜欢的话题往下说,“我估摸着不会过林家来,要不然金家咋办呀?”
“不是说那农场的名额都给了勤勤了,这心怕是向着林家。”
“难说!”又有人说,“这林美琴就是故意给金胜利出难题呢。这要是金胜利心向着林家这几个孩子,今儿别管咋说,就该来林家,她不就想这么着吗?这要是金胜利心不向着她这边,那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亲爹不过来,你说俭俭会咋想?那会子金胜利给的名额有屁用呀,几个孩子心里对她还是有怨言,他买不走孩子的心。”
竟然说的很有道理!
张寡妇向来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她也不得意金家!自家小闺女整天的跟在金家老三屁股后面,人家还爱搭不理的。可人家心里不得意自家闺女,这说起来也不是啥大事。小伙子小姑娘处对象嘛,那得看顺眼。她生气的是郭庆芬凭啥也看不上自家小美。就他们家现在这出身,求着自己嫁闺女,自己都不嫁的人。
你给我难堪,且看我今儿怎么拾掇你。叫你知道知道我张寡妇到底长了几只眼。于是,往金家那边走了几步,朝院子里喊:“金家老婶子!金家老婶子!”
刘焕娣踩着小脚出来了,黑布褂子带补丁的偏襟大棉袄,裹着绑腿的棉裤,一双小脚支棱着晃晃悠悠的出来了。然后站在院子里笑眯了眼睛朝外看,“咋的了?”
张寡妇就招手:“您过来,跟您说个要紧话。”
这么些人,都朝这边看。
刘焕娣乐呵呵的过来,然后张寡妇压低了声音,“今儿这是咱元宝的大日子,新媳妇新亲戚要上门的。那这往后,公爹是公爹,叔爹是叔爹,这得分清楚的吧?!我胜东大哥别的时候不出来则罢了,今儿说什么都得露露脸吧。要不然,这以后家里的规矩得乱了。您家这子孙昌盛,是两房人呀!我记得金家我叔当年走的时候,都遗憾招赘出去一房。如今这一房回来了,是两房。当年您是没法子,人得活呀!可现在孩子都大了,都能自己挣饭吃……咱自己知道咋回事,可新媳妇不知道呀!您想啊,这养儿为的是防老。可这人老了,不能动了,还得瞧媳妇的。咱元宝是好孩子,可将来这媳妇……久病床前无孝子呀!将来人家媳妇来一句,我进门的时候可不知道还有第二个公爹,我养不着。那您说,您这不是把我那可怜的胜东大哥给扔坑里去了吗?”
张寡妇不安好心!刘焕娣太知道这一点了。可她更知道,张寡妇后面的话是对的!谁愿意主动扛下这个包袱?亲儿子都不乐意,更别说娶来的媳妇?!自己能伺候儿子几天?将来指靠谁?唯一能指靠的就是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