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俩把初成为一家人的尴尬瞬间抛弃了,站在院子里的草棚下,安排着哪里打井合适。
这院子是新的,院子里的桐树也是才从别处移来的小苗。不过桐树这东西特别爱长,一场雨之后似乎都能窜一截出去。小小的桐树像是胳膊粗细,中空的,一点也不解释。树叶却比常年桐树的树叶更大,一个个的举在头顶都能挡雨了。
四爷就说,“就挖在那地方,两边开成菜地,中间留个水渠,墙上掏出个拳头大的出水口就行了。”
弄井并不复杂,难的是上面那个铁疙瘩从哪弄来。
这个难不倒四爷,“那些司机跑的远,干啥的都能认识。这事您别管,回头叫人捎回来一个就行。”
林雨桐在厨房做饭,在里面问四爷,“是私下里要多批点炭吗?”
“天冷了,好些单位就批不到煤。”四爷在外面应着,“省城边上有一家农具厂,不大。老廖的大舅子在那边管后勤,上次合作过一回,问题不大。”
这边煤矿就在边上,四爷跟不少人混的很熟。别处难道弄到的煤炭,靠人情或是别的交换出几车煤确实没啥问题,再不行找周鹏生也行呀。
这人别看下放了,但他这人关系做的极广,跟林大牛是相识于微末。两人别管啥地位,都没有影响这交情。因此上,林大牛也说,“要找其他人走门路,就不如找你周叔。他这人别的不成,这些事他靠谱。”
家里多了一个人,饭桌上添了一双筷子,整个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早起的饭简单,韭菜粉条的蒸饺,一人一碗小米粥,泡的酸黄瓜一碟,这就是早饭。比大多数人加的饭菜要奢侈许多。
吃了早饭,林大牛得去上班。但林雨桐和四爷不用,两人有几天的婚假。
下雨呢,林雨桐赶紧拿雨衣和雨鞋,这是单位发的,有两套,“年底还会发,别舍不得穿。”
成成成!我穿还不成吗?
“有保卫科,巡查的活您可别干了。在库房里打打牌消磨一天挺好的!”
知道了!肯定不去了。
如今这苞米快下来了,红薯刨开也都能吃了。农场那么大面积的地,庄稼被偷点这很正常,压根就看不住。要是往常呢,这偷盗的不是周围的人就是农场自己的职工家属,都还有个分寸,可如今不远处那电厂要开工建设了,人家连指挥部都搭建好了。还有从各处征调的工人和临时工,都陆陆续续的朝这边来。周围的人员一下子变的复杂起来。真要是把这种人逮住了,为了挣脱对方下重手怎么办?一个失手怎么办?
这不得不考虑。
兼任工会的职务就这点不好,有点啥事都得起带头作用,想躲懒都躲不成。
看来,还是要找冯所,他之前答应把林大牛调到电管站的事得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