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双喜就笑,“前几年送你大哥上学,头一年来过来。后来你大哥送你报名,你又送老三报名,这都六年没来了……咋变的不一样了,不认识路了。”
四爷一手一个蛇皮袋子,“您带这个干啥呀?”
“咱村老疙瘩在工地上给人看门,一个月三百。现在家里也没啥事了,我寻思我也能干。晚上值班,给三百。白天睡会子觉,还能出去捡个水瓶子啥的,一个月怎么着再不攒个一两百的。人家还管吃管住,整的这个够老三的生活费了。这是你妈给做的新被褥,把这给你,把你那一铺旧的,给我拿着。我在工地上,咋都成。”
四爷这会子没法说啥,“您先跟我回去!回去再说。”
坐着出租车穿过了半个城区,才到家了。车也进不来,四爷拎着两包东西,带着人回来了。林雨桐给砂锅里炖着红烧肉,想着要是去看病得带过来的。果不其然,人带回来了。
金双喜瞧着儿子住的地方还行,不敢想高楼大厦,娃们才刚毕业嘛,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谁知道一到地方,从里面出来个姑娘,笑眯眯的叫她:“叔。”
啊?哦!
金双喜满脸尴尬,看自己你这埋汰样儿,给老二丢人了吧。
林雨桐把人往里面让,“赶紧进来。”她在这里人家更尴尬,“锅里炖着肉……叔你先歇着,一会就开饭。”然后躲厨房了。
金双喜不敢大声说话,只看自家儿子,下巴往厨房点。
四爷就‘哦’了一声,“过年我们回家。”
好啊!好啊!
金双喜嘴上应着好,心里却发苦,家里只两间厦房一间厨房,不好整呀。
四爷没多说,只细问家里的情况。
金双喜不敢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家里的不好,儿子一问,他立马就道:“好着呢!家里啥都好着呢。”绝口不提来打工的事,“我就是瞎想呢。主要是给你送个被子。想着天冷了,外面没学校暖和,你妈怕冻着你。又想着被子没拆洗,你又忙的没空,就我来给你送个新的。那个旧的……咱家也不缺一床被子,扔了就好了。”
穷人家娶媳妇难呀,这要是破被子都舍不得,真能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他这会子就得打肿脸充胖子:有钱!咱家很有钱!特别有钱。
四爷以为要费唇舌呢,结果人家画风一转,完全不是刚才说的那般。
炖了肉、蒸了鱼、炒了蛋、拌了菜,四个菜不多,但量大。煮了一盆拉条,下了青菜,出来调料放上,热油一泼,肯定能吃饱。但金双喜吃的格外谨慎,秉持着不说话,不添麻烦。就怕一句话说不对地方,再把自家儿子的‘泡’给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