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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日,天气:中雨。
日复一日,我留在太宰先生身边、为他善后的时光已经过去将近半年。
这半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我最痛苦的时光。
快乐是指心情:能经常看见太宰先生,尽管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跟在他身后,就能使我感到莫大的满足。
痛苦是指身体。
太宰先生实在是——太!作!了!
原谅我用“作”这个词来形容太宰先生,我想不出更贴切的了。
为他的“作”买单,半年来我已经三进医疗部。还好医疗费可以报销——躺在医疗部充满消毒水气息的床单上时,我不禁苦中作乐地想到。
太宰先生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我。
反倒是老大来看望过我多次,并且询问我想不想调职?他可以帮我向首领提出申请。
我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绷带,以这幅凄惨的形象,努力朝老大挤出一个微笑。
老大眉头皱了皱——我想我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关系的,太宰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我总是对旁人这么说。
“你又来了,全组织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吧?”老大叹了口气。
“不是的!太宰先生真的是个好人……”我急于争辩的样子,落在老大剔透的眼睛里,他一定觉得我很傻。
“别傻了,泉禾野。”果然,老大下一秒说道,“就算你这样,太宰先生也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揭穿,我一瞬间慌得不能自已,呆呆地注视老大。
老大又是一声叹息。
“为、为什么?”我不明白: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每当你提起太宰先生时。”老大告诉了我原因,“眼睛里的光,根本遮掩不住。”
我只在乎一个问题:“太、太宰先生他……”知道么?
老大料到我未说完的话:“太宰先生应该是知道的。你知道:因为那是太宰先生。”
关于那非人般的洞察力、无与伦比的智慧——
太宰先生知道了。很可能早就知道了。
写下这句话时,我握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为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被太宰先生发现。
还有多少人知道呢?除了老大,组织内的其他成员都知道了吗?他们是怎么看我的?
我不知道。
我瑟缩在墙角,不顾医生劝阻回了家。
是的,我有“家”了。
在港黑工作几年,我攒了一笔存款。我用这笔钱,买下了太宰先生和伊藤先生曾经住过的房子的楼下。
楼上的房子经过装修后,已经可以重新入住。
但是太宰先生再也没有回来过——在伊藤先生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