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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道:“我说,你伸个手。”

    甚尔挑眉。他将一只手伸到樱井面前,手掌宽大,掌心至指腹都覆着层厚实的茧子——樱井把一颗水果糖放到甚尔手心。

    水果糖彩色的糖纸很漂亮,和他宽大的,错落伤痕的手掌心格格不入。

    甚尔合起掌心:“甜品店老板送的那颗糖,甜筒钱还是我付的。”

    他语气透着促狭,脸上表情霎时生动起来,好像突然间从冷漠的什么塑像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樱井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摊开,手心也躺着一颗水果糖糖。她道:“不,店老板送的那颗在这。甚尔君,不要随便怀疑长辈的爱哦。”

    甚尔把糖塞进口袋:“……你自称长辈的时候,好恶心。”

    “而且我不吃糖。”

    樱井:“有什么关系,送礼物又不需要你喜欢。”

    甚尔无语:“那你送礼物还有什么意义?”

    樱井拆开那颗糖,扔进嘴里:“甚尔君,送礼物的意义就是送礼物,可不在于送了什么呀。如果甚尔君送我礼物的话,不管送什么我都会很开心的。”

    禅院甚尔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指尖触碰到那颗糖,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这是禅院甚尔第一次收到礼物——不是拳头,也不是侮辱性的施舍。

    那是一颗水果糖,包裹在坚硬的彩色糖纸里。它不会伤害任何人,没有危险,是甜的。

    他道:“我会读唇语。”

    这对杀手来说是个基本功。樱井歪了歪头,露出无辜的神色:“然后?”

    甚尔:“你刚刚说的话不是让我伸手。”

    年轻家主脸上又露出一贯温和的神色:“我也没有和你计较你拿走了我的书啊,甚尔君。”

    甚尔:“……哦。”

    樱井体贴的追问:“看得懂吗?那本书。”

    甚尔把头转过去,冷漠:“看不懂。”

    禅院家失败的教育不仅仅体现在咒术上,甚至包括义务教育方面。甚尔从樱井那边拿走的书,是本俄语书。

    他确实看不懂。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起樱井刚刚说过的那句话。甚尔也觉得那种话没什么可重提的——在没有被樱井抓到尾巴之前,甚尔只是觉得让樱井重复一遍很有意思而已。

    樱井不是普通的咒术师,也不是甚尔认知里的禅院家的人——她是禅院樱井,但对甚尔而言,‘樱井’的意义大于她的姓氏。

    樱井道:“那本书的名字叫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