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褐发的年少审神者这样讲。
“但是我更喜欢酒,给酒了吗?”
“没有。未成年不能饮酒的。”
年少审神者也挑出一枚豆馅的大福,咬了一口,边嚼边吐槽日本号一本正经的询问。他们就像关系熟稔的老朋友,又像是萍水相逢有些疲倦的旅者,无论话题是否投机,只是闲来聊扯几句,无关自身。他坐到日本号身边,眼里原本有关日本号的模样立刻黯然无踪了。
“大典太先生他们呢?”
他吃完大福后,扭过头问。
“已经先回去了。你昏迷了太久,我留在这里等你,他们回去跟本丸报备平安。”大概是有些饿了,日本号又捻起一枚点心吃掉,他不喜欢这种小巧精美的糕点,不能饱腹又有些腻味,所以吃起来不挑味道,捏着离手边最近的送进嘴里。
“循聿君没告诉我,他们已经走了。”
年少审神者醒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一碗养胃粥,现在并不饿。他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道姑着这样讲。他的目光又从天空如一轮红日,倏忽间朝西边坠落下去。他的西边是已经吃完第二枚,准备拾第三枚大福的黑发付丧神,也是这个时候,纲吉又看到了这男人染着疲倦的眉眼,郁气蕴藏在其中,他却仍然看不懂这份苦郁。
“伤、之前受的伤已经全好了吗?”
“小伤罢了。”
“嗯,那就好。”
他们这番一问一答的话,实在冷场。
年少审神者放在膝盖上的拳攥紧,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甚至错觉日本号先生此时疲惫地在布满不快的人生道路上行走,心里也时常会在想着总有一天要到达死的境地。日本号先生可能还一并坚信,死一定要比生快乐,甚至是所有生灵所能达到的至高无上的状态。
而他自己呢?他自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形单影只,处于不可动弹的境地。虽知道这种走投无路的境遇并非自己的错过,也决不是仅靠自身所能摆脱得了的。一旦遇到旁人,就下意识的如溺水之人去抓浮木,又觉得所有可怜他的人,都站在爱莫能助的旁观者立场上,凝视着他的无奈。
那实际上呢?他只是倒霉而已。但一味的自怨自艾下去,可能最终真的会沦落他这样悲观看待的人生。他是不知道日本号先生曾经历过什么才会暗堕,才会如现在这样无端由心生出厌倦尘世的模样。但如果——有些事情他不自己说,永远决定沉溺的话,永远也只会这样。像现在这样,坐在抬脸能看到彼此,伸手能触碰到彼此的位置,却横绝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