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典太先生。”
“日本号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什么都不说的两个人,终于有一个打破了这份难堪。然打破这份难堪的是另一份难堪,年少审神者所问出口的话延续了方才的无语难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少审神者等待作为日本号朋友的、大典太光世的回复。
年少审神者是在乎一份确切的答案的,大典太光世心中了然。或许是早餐时,又或许是早餐前的压抑气氛让他没有及时问出口。直到现在,他感觉好了些,又是同比之略神经质的一期一振更简单些的大典太光世,他才说。
可是啊——
『你如果不在了,审神者那边怎么办。』
『你应该对那孩子温柔些……他会怕你的。』
一期一振曾同日本号,同他所说过的话在真相灼烫他舌尖时,不知为何的重新描绘鲜亮的在意识中一遍遍重复。本性耿直的三池家太刀顿了一顿,他从不说谎,因为不擅长;他从不欺骗,因为他从不觉得事实与现实沉重而难背负。
但今次——
“……我不知道。”
“或许晚上,或许明天。”
“或许一个月、几个月之后……”
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在起初的磕绊后,顺口成章的说些根本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就仿佛是他亲眼目睹,亲耳闻听一样。可实际上呢,他看到的,听到的只有他们此刻正在谈论之刃,「吞取之枪·日本号」的死亡。大典太光世像圣人给获得拯救的人说明地狱的惨状一样,同年少审神者这样循循善诱道——
“日本号要替他们做一件事情才能将之前的、我是说所有一切勾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我们会守在这里,直到他回来……答应过他的。”
三池家的天下五剑不擅长说谎也从不说谎,但却有说谎的天赋。他这话说的滴水不露,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他是这样承诺过日本号的,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这样一段对话,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私语的。
年少审神者也确实相信了他的谎言。即使他根本不明白,大典太光世所说的「所有一切」是指什么。他对这座本丸的曾经一概不知,对刀剑付丧神们之间的关系更是茫然,他只是觉得他们同为「神明」就应该是一伙的,是朋友们。
大典太光世语毕,死一般的沉寂在清冷的秋日飘荡着,连同年少审神者一点点冷却的盼待的心情,这些都使刃感到沉闷。直到沉寂片刻后,褐发的人类少年单薄瘦弱的胸腔发出柔和的震颤,才打消三池家太刀初次欺瞒后的不自在。
“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