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月夜里,他见到的莫名保护者,同时也是「鬼」之一的鹤丸国永;将他从循聿君的本丸接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日本号先生;消逝于演练场的大典太光世先生……这些那些都堵在他心口,沢田纲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给大典太立个墓碑。还有以「神格」换取了人类审神者「生」与「安」的刀剑付丧神们,也让他很是在意。除了三日月宗近,萤丸,髭切外还有谁?
七代到九代,最少也要有六位的……失去「神格」的刀剑付丧神如若碎刀,就如只有一次生命的人类般彻底死去。沢田纲吉从明石|国行那里知道这样的事情后,甚至没有勇气去询问一期一振,大典太光世的「神格」是否让渡与了人类。
问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问。大典太光世因他而死的时候,沢田纲吉还不知道本灵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再召也有之前的记忆,也就是说他能再次见到那个他失去的大典太光世。说是欣喜若狂也不错,沢田纲吉确实感到内心的负罪感可耻的减轻了很多,虽然他仍被大典太光世死亡的沉重责任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不敢去锻刀,因为不敢去面对大典太光世。是以他一直拖延一直拖延,直到又被告知,即便是本灵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也会有例外,假使大典太光世之前为了解救前几任人类审神者而渡让出了「神格」,那么沢田纲吉要面对的是又回到原点的绝望。
怎么问?答案比坐过山车还让他惶恐骇然。
独处时被不可避免的牵引出这种思绪,沢田纲吉脸蛋挨着冰冷的地板,难受的想: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是他死在那里的。活下来的人才最痛苦,这绝非沢田纲吉第一次有这种体会,可这远比第一次的时候要折磨他的多。那个时候尤尼是为了复活arcobaleno而被白兰逼死的,作为友人的他是站在产生共鸣共理心的旁观者位置上而愤怒惋惜;和大典太光世为了救他而被杀死,是不一样的。
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沢田纲吉闭眼想到的就是大典太光世最后的模样。火辣辣的泪意烧的他眼里很痛,蜷缩睡在旁边的纳兹感受到他情绪骤沉,嗷呜的蹭了过来。天空之狮许是也能共鸣主人的悲伤痛苦,舔了舔沢田纲吉强忍住哭泣的脸颊。
一期一振上楼喊年少审神者吃晚餐的时候,没在他的卧室找到人。心底稍有着急的再出门,才在客厅隔墙后,看到披着条毛毯,倚着门框坐在阳台上看秋月和星子的年少审神者。小狮子身上有火焰,在暗下的夜里像盏小灯,就卧在年少审神者的颈边。隆冬将至的深秋,风寒又大,冷飕飕的吹乱了一人一狮的发。
“原来您在这里,主公大人。”
寻到主公的一期一振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虽然也知道年少审神者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人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不安惶惶。别的刃怎么想一期一振不清楚,但他是就是这样诚惶诚恐,担忧着现在的自己站在随时会被风扯走的梦境里。粟田口太刀团子化后的声音糯软飘飘,讲出口时又格外轻巧。
被月光映着的客厅里,一期一振的影子被拉长至常态的青年体型。